"可兰图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!"拓跋兰图猛地掀开被子,银发散落间露出颈间未愈的伤痕,"萧姐姐若不去,那些狼崽子只会越来越嚣张。再说..."她转头望向楚翎,目光灼灼,"你以为把我们困在宫里就是保护?漠北的狼从来不怕流血。"
楚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,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,小拓跋兰图举着断箭替他赶走恶犬,脸上沾着血却笑得灿烂。又想起萧清欢第一次领兵时,在他书房画地图到深夜,墨汁染黑了指尖却浑然不觉。
"好。"他终于松开手,从腰间解下玄鹰卫令牌拍在萧清欢掌心,”但你必须带萧河一起去,每日用飞鸽传书报平安。“他转头看向拓跋兰图,声音忽然放柔,”你留在宫里养伤,替朕盯着后宫——若再让淑妃那样的人接近,朕唯你是问。"
拓跋兰图挑眉轻笑:“闷葫芦皇帝这是在委以重任?”她忽然伸手勾住萧清欢的脖子,在她唇上轻轻一吻,"萧姐姐若敢少根头发,我就咬断他的龙袍带子。"
萧清欢的脸腾得红了,耳尖发烫。楚翎见状皱眉,却在看见两人相视而笑时,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。他忽然想起谢危曾说"情劫如双刃剑",此刻方知这话不假——这两个女子,一个如烈火,一个似春水,却都在他心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。
三日后,朱雀门前。萧清欢身着明光铠,腰间悬着楚翎亲赐的软鞭,胯下黑马踏起细碎的晨霜。拓跋兰图披着狐裘站在城楼上,忽然将狼首护身符塞给她:"带着这个,漠北的狼会护着你。"
楚翎伸手替萧清欢紧了紧披风,指尖掠过她耳坠时忽然顿住:"若战事吃紧,立刻退守雁门关,朕亲自带兵支援。"他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,带着压抑的痛楚,"清欢,答应朕,活着回来。"
萧清欢抬头望进他眼底的漩涡,忽然想起拓跋兰图的话"他看你时像春水"。指尖悄悄勾住他掌心,轻声道:“等我回来,要你陪我去看漠北的雪。"
马蹄声渐远,楚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忽然感到身侧有人轻轻靠过来。拓跋兰图的银发拂过他手背,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柔:”放心,萧姐姐是草原上的雄鹰,不会被这点风雨折断翅膀。"
他转头看她,却发现她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初升的朝阳,像极了漠北草原上燃烧的晚霞。远处传来晨钟,惊起一群白鸽掠过宫墙。楚翎忽然意识到,这场情劫,或许正是上天赐给他的,让他在权谋与铁血之外,懂得何为真心。
太和殿内,半块玉佩在晨光中静静躺着,等待着与另一半重逢的时刻。而千里之外的北疆,一场血与火的考验,正等着萧清欢——也等着他们三人,在风暴中看清自己的心。
大漠孤烟直抵雁门关时,萧清欢正对着沙盘擦拭软鞭。牛皮地图上用朱砂标出的三十万敌军营帐,如毒蛇般蜿蜒在阴山麓,而她手中的兵力,不过是十万玄鹰卫与十万边疆守军——墨笔圈出的"二十"二字,被烛火烤得发脆。
"将军,北疆使团求见。"斥候掀帐而入,铁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霜粒。萧清欢挑眉看向帐外,只见三匹白骆驼驮着毡帐缓缓而来,为首的女子蒙着赤色面纱,额间金饰随步伐轻晃,正是北疆可汗最宠爱的幺女、号称"北疆玫瑰"的阿依娜圣女。
"来得正好。“萧清欢将软鞭往腰间一缠,指尖掠过案头的和亲金册,”传我的令,开中门迎圣女。“帐中校尉们面面相觑,唯有萧河抱臂冷笑:”将军打算用当年联姻计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