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一刹那她感觉到高兴,又为他的霸道和擅自决定她的命运而感到气恼。
“是为了雷鸣?圣剑是属于你的,艾德温,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!”
“住嘴!”他的面色阴沉下来,“你以为我娶你回来是为了圣剑吗?”
“不然还有什么?”她直视着他,神态倨傲,“如果我父亲不把雷鸣交给你,我们死都不会扯上关系——”
“说这些都太晚了!小姐,我们已经扯上关系了!现在你已是我的未婚妻,终其一生你都不准离开我。”他吐出残酷冰冷的话。
“呵呵……倘使我真地变成了精灵——我亲爱的爵爷——你就不能阻止我了!难道暴风城的伯爵夫人会是人们所敌视的绿精灵吗?”
想到这,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,表情也愈发轻佻。
她忍受了那么多憋屈,也得抓住时机令他不安一阵。
他眯起双眼紧盯着她,胸膛中突然溢出笑声——
“你现在就已经像个精灵了!你没注意到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吗?现在你开始明目张胆地与我对峙,抗拒我,挑衅我……过去那个甜美温顺的女孩儿到哪儿去了?”
听到他这么说,妲罗再度吃了一惊,回想这一路来自己的变化,果真被他言中了!
现在的她渴望自由,多过于对安定和爱情的追求,于是开始喜欢挑衅他的权威。
“我喜欢现在的感觉!艾德温,我不会再缩回壳中去的……”她倔强地说。
她受够了循规蹈矩和礼仪规范,以及“种族歧视”!
“很好,我也喜欢现在的感觉。”
他没有被她触怒,捏着她的下巴揉搓,她一扭头灵巧地甩开了他的手,他敏捷地伸臂勾住她的腰,而她却像一尾灵活的鱼般从他臂弯中滑开了。
他眼中盛满了征服欲和被点燃的激情,她的碧眸闪现着挑衅的目光,美丽的小脸上笼罩着一层明艳的光辉,诱使他朝她扑去。
她调皮地与他打闹,撕扯着……他的收放游刃有余,总是恰到好处地捉住她,再赐给她短暂的自由。
周围的草丛不知不觉间越长越密,很快将他们完全遮掩起来,甚至天空都不见了踪影。
妲罗失去了艾德温的踪迹,“打架“闹过了头!她的情绪一直如此高涨,无法控制地将光芒挥洒出去,点燃了四野的生机。
现在她好像个迷失在幽暗丛林中的拇指仙人了!
片片怒放的鲜花喷出浓艳的香气,使她几乎迷失在庞大的自然景观中。
趁着无人的间隙,她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的内急,并在心里嘲笑着艾德温——身为暴风城的领主竟然会在她制造的植物王国中迷路?
方才嬉闹时他充满自信地宣称她绝不可能溜出他的手掌心,但是现在过了很久他都没有找到她。
妲罗无趣地坐在一片巨大的睡莲叶子上,她觉得自己仿佛被缩小了,像个落单的小蚂蚁蹲在根茎下面等待着被发现。
过度的释放魔力使她感到疲累,她渐渐睡着了,所有的光芒都消失在黑暗中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潺潺的流水声将她唤醒。
她揉着眼睛,朦胧中瞥见身旁出现了一条银色缎带般的小小溪流,在氤氲的雾气中,像洒落的碎银一样蜿蜒向花间叶下。
她顿时被吸引了,站起身追寻它的踪迹。
四周晦暗不明,只有植物发出的微弱荧光,她推开遮天蔽日的巨大花朵和叶子,仰望着这个奇异的世界。
她这是走到哪儿了?
这里应该不是他们原来所在的地方,她看不到太阳或月亮,无法分辨时间,她有一种预感,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离营地很远了,就连艾德温也不可能找到她!
当她想折返回去时,却头痛地发现那条溪流不见了。
哦……上帝……这是一个陷阱吗?
她恐慌地望着四周,有一些古老的树木蜿蜒生长着,它们的枝干低垂,似乎在向人卑躬屈膝。
她抚摸着树上的斑纹,她的光芒从手指尖溢出,树皮仿佛从死灰中焕发出新生一般,她看到剥落的枯皮之下似乎刻着什么文字——
跟……我……来……
请到……我们的……密径中来……
她缓缓拼着那些文字,惊觉自己竟能读懂那些奇怪符号的意思。
这似乎是一种古老的语言,和精灵的拼字方式有些相似,但无形中又贯穿着一些谜语般的词句。
每一颗树上都刻着断简残编的文字,她把它们收集起来,在脑海中酝酿组合着,排成一列列长句,似乎句子越长,表达的意思就越清晰。
她思索良久,逐一将之破解并朗读出来——
“月之泉水指引着我们的踪迹,
鱼鳞木吟诵着七子的荣耀;
光明与黑暗消失之地,
吾等真正的血脉终将开启秘境之门,
打开高等精灵的圣殿……”
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种古老的语言,她忍不住想:刚才她所读的意思是根据精灵的语言编织而成,但如果把它想象成一句咒语、一种魔法呢?就像她使用石化魔法时那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