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一层似的?没法?琢磨透。 姬钺好像也在回想?什么,他看着姜遗光,走上前靠近他,目光有些古怪。后者敏锐地退后半步,姬钺道:“先别动。” 说着,他贴近姜遗光的?颈侧闭目轻嗅,眉头?锁得更死,少顷,他支起身道:“你身上的?香味没了。” 姜遗光不解:“香味?我不熏香,身上不会?有香味。” 近卫们都教导过,某些时?候气味也会?变成破绽。所以不光是他,绝大多数入镜人?,即便是女子也会?不再熏香、佩香囊等,尽量让自?己身上不沾一点气味。 傅贞儿也疑惑:“什么香味?我没有闻到,会?不会?……是朱纱鹊的?香气?” 姬钺否认:“不。善多刚出现时?,身上有一股香气,很淡,后来又消散了。沙漠中到处是花,起初我也以为是花香,所以没在意?,但后来,我便没在你身上再闻到这股香气。” 他向外一指:“你也看到了,一路走来路旁有多少花,但你身上并没有沾染上朱纱鹊的?气味。我和傅姑娘身上也没有。” 姜遗光问:“是什么味道的?香?” 姬钺努力回忆道:“很难说清,和朱纱鹊的?花香类似,但我可?以肯定不是花香。应当是……某种熏香。只是那熏香气味和花香类似。若我判断得不错,还是相当珍贵的?熏香。”姬钺到底是在王府长大的?,虽不受宠,可?从小锦衣玉食,也入过宫门,见过不少好东西。 疑虑再次浮上姜遗光心头?。莫非他在骊山中沾染了熏香气味? 但是山中哪有什么熏香? 除非…… 除非——他进入了大唐行宫。 天色渐晚,三人?该回房休息,以免让那些奴隶察觉不对。 但傅贞儿不愿意?独处,到这个?地步她顾不上男女之别,恐惧地请求另两人?无论?哪个?都好,带她一起走。她不要一个?人?待着。 因为……那个?黑衣女人?,在姬钺出门时?没有跟上去…… 而是留在了房间里。 这个?黑衣女人?盯上的?是她!她跟着的?是自?己!!姬钺不过是也能顺道看见而已。 可?惜,姬钺也好,姜遗光也好,都拒绝了她的?请求。姬钺还说如果她害怕可?以把奴隶叫入房中守夜。 “我怎么可?能让他们守夜?你明知道……”傅贞儿眼泪都流下来了,“你不是也看见了吗?”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?姜遗光侧过头?,其他人?不解地看着他。姜遗光对那几个?奴隶笑了笑,让他们下去,自?己举着灯台重新回到房门口,姬钺正和傅贞儿对峙。 前者正问道:“你既知我也能看见,又在害怕什么?”他的?意?思很明显,就算有危险,一个?人?还是两个?人?都一样,叫上别人?也无济于?事。 傅贞儿已经恐惧到了完全无法?思考的?地步,嘶声尖叫起来:“你不能见死不救!你明明知道……你明明看见了!!” 姬钺慢慢拧起眉。 他的?脸色也很苍白,带着强忍耐情绪时?的?不被察觉的?烦躁和奇怪的?喜悦。 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姬钺的?声音无比阴冷。 莫非傅贞儿、姜遗光和他,他们三人?看到的?景像都不一样? 傅贞儿眼眶红了一圈,倒不是委屈,凶狠多几分,直直地盯着姬钺,又看着来到门口的?姜遗光。 其他人?都被姜遗光遣散了,只有他们两个?人?站在傅贞儿面前。他们有时?是人?形,有时?是鬼影。 姜遗光跟着问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 傅贞儿张张口:“……流沙。” “流沙?” “到处都是流沙,废墟,红色的?花朵,香味扑鼻……”傅贞儿神色变得痛苦又迷离,好似吟哦一般喃喃念道,“身上冒着流沙的?细瘦鬼影在行走,它们无处不在,消失不见……出来了……又消失了……” 姜遗光:“消失?” 姬钺掐住软倒下去的?人?,阴冷道:“把话说清楚。” 傅贞儿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?,目光空洞,奇怪又喜悦地晃着头?,一头?长发散落下,古怪地晃来晃去,嘴里念叨着什么。但这回没有人?能听懂她说了什么。 姜遗光道:“她快疯了。” 姬钺当然清楚,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疯。 他自?己好像也…… 姜遗光:“你看见了她说的?流沙和鬼影吗?” “没有。” 两人?飞快比对了自?己所见景象,发现没有区别。他们都看到了巍峨美?丽的?行宫,来去奴仆也都是正常人?模样。 那么……傅贞儿眼里的?荼如国王城,又是什么样? 姬钺还记得她从进入内城后神色就开始不对劲,她到底看见了什么? 姜遗光从思索中回神,道:“我好像猜到了一点……你现在感觉如何?可?还清醒?” 姬钺也猛然明白过来了,遏制住那股不正常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