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?外没人应声。 兰姑也不担心有歹人,但凡入镜人住所,皆有近卫明里暗里护卫,绝不会?让那些个地痞闲汉窃贼之流来?扰。 她更怀疑是别的什么东西。 兰姑停在门?边,又提高?声音问了一句,依旧没人回应。 她掌心扣紧山海镜,犹豫一下,还是缓缓推开门?。 门?刚推开一条缝,兰姑便吓了一大跳。 门?外站着个才到她腰间的孩子,小手小脚,却戴了个硕大的大头娃娃头罩,仰头看着她。 这种头罩很常见,逢年?过节都?有人戴着上街玩,兰姑不应该觉得奇怪才是。可?她看着那个头罩,不知为?何,总是很难不在意。 明明……那个头罩看起来?很简陋,像是是硬纸上刷了浆糊随意做成的,只是粗略地用黑墨水涂了几笔前额的头发和?两边小髻。 脸涂得很白,两边白脸颊中各有一团圆圆的腮红,额头正中也点了个小红点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处简单画出轮廓,又在眼睛的“黑眼珠”、鼻子的鼻孔处、鲜红嘴巴咧开大笑的齿缝位置各挖了一个空洞。 于是,笑弯的眼睛的黑眼珠里,是一双新的眼睛。嘴巴含笑咧开,应当?是两排白牙齿的地方,也变成了一张嘴唇。 像是黑眼睛里裹着一双更小的黑眼睛,红色的大嘴巴里包着一张更小的红嘴巴。 看上去……只是个平民家的孩子,戴了头罩玩而已。但怎么看,都?有种微妙的怪异感。 兰姑努力要忽视掉这股别扭感,可?不论她怎么试图说服自己?,这个头罩都?让她越看越不舒服,头皮一阵阵发麻,再多看几眼,鸡皮疙瘩就要蔓延到全身了。 这么一怔愣,兰姑问话慢了半分,还没等她出声,那孩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?一封信,塞进她手里。 那个小孩的手也很白,大热天的发冷,碰到的一瞬间冷得兰姑打了个哆嗦。 “你是来?送信的?”兰姑拿着信问。 小孩点了点头。 点头时,巨大到两边和?肩同宽的头罩也跟着一晃一晃,让人很担忧那头罩会?不会?掉下来?。 戴上头罩以?后,兰姑看不清底下人脸的真实神态。 面具在笑,底下的人也在笑吗? 她莫名想?到了这个问题。 这让兰姑既想?摘了他头罩看个清楚,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。可?还没等她动作,那个顶着大头娃娃的孩子就走了。 他似乎不怕头罩掉下去或者膈脑袋,蹦蹦跳跳往巷子外走,兰姑看着他的背影,渐渐的,不可?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 这……这大头娃娃的头罩底下,没有脖子!! 头罩直接套在了他……不对,它肩膀中间! 脑袋里嗡的一声,兰姑抓着镜子就追出去。 可?等她跑到巷子口,大头娃娃早就没影了,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人,只得悻悻返回。 她手里的信,依旧来?自那位常福泰,只是地址又变了。 甚至已不在广西境内,而是来?到了广西往北的湖南某地,兰姑认识那座小城市,在湖南最南边。 寄信的东西……正一天天向她靠近! 封条上的语气比上一封更激烈,字迹更加狂放,添了不少咒骂之语,让收信人不管是谁,一定要赶紧交给黎三娘,让黎三娘亲自回信,不准偷看,否则诅咒私藏者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云云。 兰姑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来?。 这些厉鬼……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?的鬼东西! 人死了,就该尘归尘,土归土,为?什么这些东西还能出来?作乱?为?什么活人要被鬼挟制? 死了变成了鬼又怎样?很了不起吗?就能肆意妄为?吗? 厉鬼是怨念化?成,讲不通道理?,估计也不懂人间的道理?。那她又何必再好声好气? 兰姑撕开封条,在纸张撕裂声中古怪地笑起来?。 厉鬼不讲道理?,她也不讲道理?。 世界上不讲道理?的人和?鬼一样多,为?什么不能多她一个? 再说,她拥有山海镜。这个不知道哪里来?的鬼就算来?找她又怎样? 兰姑拆开信,看都?没看直接进屋拿笔墨写了回信。 “……光说无用,某在家中坐等贵客上门?,莫要来?迟。” “黎三娘已逝,君何不追随她去?何必扰乱人间,徒遭人烦?” 兰姑痛快地骂了一大通,装进信封里,这时她才有闲心打开折好的纸张。 满目凌厉字迹个个如刀光剑影浮于纸上,刺得人眼睛疼。 兰姑仔细辨认后才读出,这不是什么书信。 看上去……像是个话本故事? 真怪,厉鬼送信过来?。竟然只是为?了让她看个故事? 兰姑心中厌烦情绪过后,渐渐起了好奇心,她想?弄明白信里写了什么,便认真看下去,不知不觉看入了神。 等她翻过最后一页,要看下一张时,才意犹未尽地发现竟然没有了。 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