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姑娘又不够漂亮。瓷窑里有个曾经走?南闯北玩杂耍的人就向王老爷提议,干脆把人做成些别的东西。 人的皮剥下?,活生生热乎乎的时?候趁热套上狗皮、羊皮等,再用羊肠线缝合好,等长大了,这就能?牵出去供人作乐。 谁让人太多了呢。 “不光是我,别人家也有这么干的。我好歹让他们活了,给吃给喝……”王老爷辩解。 他真心实意地?觉得自?己心善。 去两年还好些,今年……今年听说两广地?闹干旱,又来了许多人,拖家带口、衣不蔽体的,半吊钱就能?买一个人。王老爷还知道不要让一家人绝户,他都是一家人中买几个,剩下?至少一半,让他们能?活下?去,也算是做善事。 王老爷说到最后,坐在座位上抹泪,忽地?来到姜遗光面?前扑通一声跪下?:“我知道,我罪有应得……只求大师解了这诅咒,不要连累其他王家人……” 老人不断磕头,很快,额头上就渗出血渍,让人看了格外?不忍。 姜遗光看着,鬼面?具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一双眼平静无波。 他并不同情王昌德,也没有一丝愤恨,只觉得有些麻烦。 一个人的作恶,就能?让那么多人生出怨气。这些怨念形成的恶鬼又要波及到更?多人。 如?果把他杀了,那些恶鬼的怨念会平歇吗? 其他人却以为他是个嫉恶如?仇之人,殊不知,姜遗光心里只在想:既然?如?此,那抓挠声到底是怎么来的? 或许得找找从哪一代开?始的。 他想起自?己指甲挠在木头上的声音,不禁产生联想——这抓挠声会不会是人未死时?就进了棺材,在棺材里不断挣扎发?出的声音? 他曾听祖父说起,有些人家中老人去世,停灵两三天后就急着下?葬,结果那人并没有死,反而是在棺材里、在地?底下?,叫天天不应叫地?地?不灵,给活生生闷死了。 这类人如?果把他们挖出来,还能?看见棺材壁上的指甲印。 这么想着,他也这么问出了口。 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查清楚最早开?始听见这声音的人到底是谁,然?后……” “开?棺验尸。” 轻飘飘四?个字,叫其余人大惊失色。 “绝对不行!这是对先祖不敬!” “祖上在天之灵一定会生气的……” “大师,还有没有其他法子?这个绝对不行啊,到那时?……我还有何颜面?去见列祖列宗?”王昌德老泪纵横。 姜遗光问:“难道你现在下?去很有颜面?见他们吗?” 王昌德哭诉的声音戛然?而止,卡在喉咙里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 姜遗光道:“既然?你们死活不愿意说,我只有这个办法。如?果这个方法你们也不愿意用,那……你们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 说着,他就要往外?走?。 这几家人不同意也无所谓。 他大可以找到这些人的祖坟所在,自?己去看看。 还是有些古怪。 如?果真是卫家先祖因为没有死透被活埋生出的怨气,他会直接诅咒自?己的后人吗? 王家那位老叔公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眼疾手?快一把扑过去拽住姜遗光的大腿,扑坐在地?。 “大师,大师,我们都说……” 他磕磕巴巴地?,把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儿说了。 先帝在位时?,约莫是圣德十年左右。 那时?卫家已经做这人命生意很久了,他们知道亏阴德损阴司,可谁能?拒绝这白?花花的银子?左不过是抱着大不了死我一个,留下?家产给后人的心态。 那时?,卫家有个少爷,姓卫名善元,是个做生意的好手?,胆大心细,能?识文断字,能?算账,能?拉人脉,眼见着就能?担卫家下?一任家主?了。 孰料,他在运货跑船时?,那艘船不知怎么的,既没遇上风浪也没遇上水贼,但就是翻了。 满船货连带着卫大少爷消失在滚滚江水中,当时?的卫夫人简直要哭瞎了眼睛。 卫善元少爷那时?已经成婚了,屋里还有几房良妾,只是他那时?又看上了一户好人家的女儿,打算要来做个妾室。 可怜天下?父母心,卫家的老爷和夫人怜惜儿子在下?面?孤苦,儿媳还要留着养大他们的孙子,几房妾室就一并“病逝”送下?去了。 至于卫善元看上的那名良家女,家中是个卖豆腐的,在卫善元还活着时?,她倒还愿意嫁过来。等卫少爷的事儿一出,她自?然?是不愿意嫁给一个死人,卫家老爷和夫人便到处宣扬,说这女子已经和少爷有了肌肤之亲,只待过门?。 也不辱没了她,毕竟是嫁给一尊牌位,允了她穿红嫁衣过门?,原来的正妻自?请下?堂,作为平妻。 这还是卫善元的夫人主?动提出来的。她担忧自?己的相公泉下?有知,要自?己去作伴,干脆先替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