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周三垛将枪口对准船头的那个男人,枪响了。
这是第一次放枪,枪是用来杀人的,他不知道这次算不算杀人,因为放枪是一门技艺,比撒网打鱼难得多,如果今天这一枪打死了人,只能说是那个人倒霉,因为他对放枪一点都不在行。
枪响后,那个人并未倒下,脸上露出巨大的恐惧,他的船很快靠过来。
船到面前,周三垛才看到那个男人一只耳朵在流血。
“好小子。”高镇长咕嘟了一声,显然这一声是在夸他。
船靠岸时,那个男人高举着双手,哭丧着脸上了岸。
周三垛一把揪住他带血的耳朵。“怎么,被老鼠咬着啦?”
那男人哭丧的脸猛地露出笑来。“爷爷,是让喜雀咬了一口。”
“遇上什么喜事了?”
“远远的看到老爷们在江边候着,这是我天大的喜事啊。”
“候着你干什么?”
“是让小的孝敬几位爷呀。”
那男人是经风历雨的人,丝毫不去理睬耳朵上仍在流淌的鲜血,笑容一直挂在脸上,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来。
周三垛正要伸手接钱时,钱被高镇长一掌打在地上。
“三垛,一看这小子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,就送你做个练手的靶子,这一江的税务,要收进你的腰包,没个好枪法可不行。”
周三垛立即对那男人举起了枪。
那男人连忙跪倒,磕头如捣蒜。
“爷爷饶命,饶命。”
立刻从身上掏出几块银元来。
高镇长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。
“记住,地上这些钱是女人花的,爷们只花这样的大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