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好碰上即将18岁的迟澄想表白,两件事过于戏剧的矛盾,让我们家奇葩的家规广泛传播。
面对每一个跟我求证的人,我还得很有耐心地纠正:女的要21,男的18就好。
久而久之,大家都以为这是我们家的金科玉律、祖宗家训,神圣不可侵犯。
所以,我的同学想替我庆祝,我终于可以脱单了。
说得好像只要我能谈恋爱,我就能谈到恋爱似的。
“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?”舍友问我。
喜欢?
迟澄算吗?
迟澄是吗?
自从那天在实验室里感受到异样后,我就不太敢面对迟澄。
就算他约我去饭堂,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。
太突然了。
十几年的感情,突然变了味,变得我有点措手不及。
就好像喝习惯的那瓶白开水,忽然变成呛人的白酒,你先会自我怀疑,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失心疯了。
“又不是有喜欢的人,就能谈恋爱。”我默默叹了口气。
“哎哟喂,少凡尔赛了,就你这张脸……”舍友抬起了我的下巴,“只要你想谈,随便表个白就行了。”
表个白?
那我跟迟澄表白,他就会跟我谈吗?
可他也有自己的表白对象啊!
想不明白了。
我晃了晃脑袋,强迫自己不去想。
生日趴在酒吧的一个包厢内举行,请了很多同学,用我喜欢的粉色做主题色,蛋糕也是hellOkitty的,一切都是我从小梦寐以求的。
可吃饱喝足后,我看着闹哄哄的人群,心里却有点落空。
我想念和我一起切蛋糕、一起许愿的迟澄。
把修饰词去掉:
我想念迟澄。
我似乎已经不习惯,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了。
我习惯,他在我身边。
我掏出手机,想打电话给他,问他在哪。
可号码还没按完,他就来电了。
“迟澄?”我实在太惊喜了,马上接起。
“你出来一下。”
哦对!迟澄未满18岁,不能进酒吧。
我立刻跑到酒吧门口,看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毛呢长外套,蹬着一双白球鞋。
真好看。
我跑到他跟前,闻到他身上有股沐浴露的味道,干净清爽。
真好闻。
想抱。
“可以抱一下吗,迟澄?”我突然抬头问他。
他愣了一下,却皱起了眉:“喝了多少酒?”
“不多。”我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。
“想抱的话,得过了后天。”他解下他的围巾,围在我脖子上。
“我送你回宿舍,你不能再喝了。”
“好。”我难得很乖巧地回答他。
我跟在他身后,走了一路。
“为什么帝都今年这么晚还不下雪?”我问他。
“天气预报说,就这两天了。”
“我的生日是看不到雪了,就看你了迟澄,看你够不够运气了。”
“我无所谓,我生日愿望又不是看雪。”
哦对,他要表白,他的愿望肯定是想表白成功。
心里好像被人用一坨湿漉漉的棉花塞住了,堵得慌。
“所以迟澄,你到底要跟谁表白?现在论坛里呼声最高的,是传媒学院的院花。”我试探性地问他。
“谁?不认识。”
“那你究竟要跟谁表白?”
“想知道?”
“嗯。”
迟澄突然停住了脚步,我没刹住车撞了上去,撞得我鼻子有点疼,撞得我又清醒了几分。
他转过身,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袋子递给我:“生日快乐,迟莱。”
我打开一看,是一件旗袍。
我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在我生日那天,穿上它来找我……
“我就告诉你,我要表白的……
“是谁。”
我怔怔地看着他,他也刚好低着头看我,在他如墨的瞳孔里,我能看到自己的身影。
脑海里,有个想法,越来越强烈——
迟澄要表白的人,很有可能就是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