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蛙的聒噪持续了大半夜,不眠不休,接近清晨才停歇。
大汗淋漓的两人相拥在柔软的床上。
终究还是把床弄湿了。
早知如此,盛舒然就不必这么折腾了。
导致自己被折腾了那么久。
迟烆被晾在月色下沉沉地睡去。
月光倾泻,他那原本就白皙的脸,显得更加冰冷,但红晕未褪,唇色嫣红,提示着一小时前的疯狂。
一次又一次……
不知道他在别人的床上,是不是也会这么粗暴、执拗地,喜欢别人喊他的名字?
盛舒然指尖从迟烆的眉心、划过鼻梁,再到刚刚反复辗转在自己身上的唇。
思绪万千、心神不宁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再醒来时,已经日上三竿。
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。
手机里,留下他的微信:
【有人找我,今晚我去你家找你】
有人……
就是那个老女人吧?
所以是那老女人抢了迟烆,还是自己才是小三?
盛舒然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。
她决定今晚跟迟烆摊牌。
她起床洗漱完毕后,打开房门,迎面撞上了傅明霜。
傅明霜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,在确认这是迟烆房间后,又看了看盛舒然。
见盛舒然的眼神有点闪躲,直接上手扯开她那鬼鬼祟祟立起来的衣领。
看到一片炽热的痕迹,密密麻麻。
“咦~”傅明霜发出来自肺腑的嫌弃。
“盛舒然,你缺男人跟我说,吃些好的吧。傅家的都是些什么男人?”
“哥哥是阴暗爬行的死瘸子……弟弟是带块破表的死变态。”
破表!
迟烆那块手表!
傅明霜倒是提醒了盛舒然,她送给迟烆的那块9999元的手表,还在自己这里,没还给迟烆。
她把这事记下了,转而问傅明霜:
“霜霜,你不是说不回来吗?”
“我父亲在自己私生子身上受了这么大的耻辱,我这个亲生女儿,怎么能不回来安慰他一下呢?”傅明霜笑得狡黠又明艳,继续往前走。
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,回过头问盛舒然:“你知道迟烆最近得罪谁了吗?”
上个月在酒吧,迟烆处理了四个想取他命的杀手,其中一个,迟烆没说是谁派来的。
可盛舒然什么都不知道,迷茫地摇摇头。
傅明霜看着她,叹了口气。
傅家这一窝的疯子,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傻白甜的?
***
入夜,沪东,盛舒然的小房子里……
杜晓萌这次终于考上了音乐学院,她来盛舒然家里小酌一番,算是庆祝了。
“SR乐团在招实习生,你可以去试试、正儿八经地找一份兼职,总比做陪酒的好。”
“知道了老师,你很啰嗦哎~姥姥手术的钱我搞定了,我不会再去的了。”杜晓萌仰头,把剩下的啤酒喝完。
“筹齐了?这么快?”盛舒然手里也握着一罐快空了的啤酒。
杜晓萌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
她只知道,自己欠盛舒然很多。
“好了老师,我先回去了,有人等不及了。”杜晓萌起身。
盛舒然以为这个“有人”,是指杜晓萌相依为命的姥姥,便嘱咐她回家注意安全。
杜晓萌来到楼下,看到迟烆倚在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上。
她径直走过,连招呼都没打。
迟烆却开口对她说:“SR在招实习生,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。”
杜晓萌停下了脚步看着他,不屑地说:“你是看不起我,还是看不起我老师?”
她打了个酒嗝:“小心我老师揍你,她骂人,很凶的。”
迟烆低头笑了笑。
杜晓萌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,回过头来,对倚着跑车的人,说:
“钱,你多的是,我一个弱学生,是不会还你的,但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迟烆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:“什么秘密?”
“我老师的酒量很差。”
“切~算什么秘密。”
杜晓萌没管他,继续自顾自地说:
“在我认识她的这两年来,她总喜欢一个人喝闷酒,喝醉了就会哭,一哭就会喊你的名字。”
迟烆直了直身体,错愕地看着她。
“不然你以为在酒吧里,你让我做戏骗她,我会答应?”
“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?”
“切~我有我老师罩的。”
杜晓萌这下,把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昏黄的路灯下,飞蛾摇曳了光影。迟烆埋在夜色里,抬头看向步梯楼上的某一户人家。
月色在人间喃喃低语。
盛舒然,我好像忘了问你……
离开了我……
这两年,你过得好不好?
***
盛舒然觉得一身酒味,便先去洗澡。
迟烆在敲门时,她才刚抹完泡泡,火急火燎地擦擦身体,套上睡裙就去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