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的感应灯,灭了。
两人瞬间坠入了一片漆黑。
黑,有时挺好的,能减轻一些负罪感,把内心一些道貌岸然的东西,释放出来。
盛舒然的心跳,也跟着迟烆的呼吸,乱了,乱了,乱了……
被搅浑在黑暗的旋涡里。
“别这样迟烆,小猫会透不过气的。”盛舒然被圈在怀里,轻声地说。
“不会,‘盛舒然’它很软。盛舒然喜欢这样抱。”
盛舒然喜欢这样抱……
她明明知道他说的是猫,可自己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烫?
她不想被迟烆看到她脸红,下意识地低头。
可在迟烆眼里,她这个举动,是把脑袋往自己怀里钻。
迟烆稍稍松开她,在漆黑中,凝视着她如墨的深渊,气息不稳地问她:
“我们……可以接吻吗?”
盛舒然慌了。
“喵”的一声,‘盛舒然’挣脱了两人,从他们的怀抱里跳了出来,溜走了。
怀里突然少了个绒团,迟烆惯性往前,又往盛舒然身上贴了几分。
鼻尖相触。
只要再动一动,他就能触到她的柔软。
“你的猫,溜走了,不用追回来吗?”盛舒然的气息也乱得很,一句话说完都起起伏伏。
“不用。”迟烆没有退开半步。
“它逃了,会回来,但你不会。”
“……我把你放走了,你就不会回来。”
“你又要在我身上装跟踪器吗?”盛舒然褪去几分羞涩,抬眸对上他。
“不会。”迟烆直白地说:
“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,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了。”
我花了这么多年,让自己变得强大,把那些伤害我们的人都打趴。
现在,已经没有人能破坏我喜欢的东西了。
不会再有人撕裂我的小熊,不会有人虐杀我偷养的流浪猫……
更不会有人敢欺负……我的你。
可盛舒然以为自己听错了,茫然地问:
“谁会伤害我?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,你现在只要回答……”
“接吻吗?”迟烆重复问了一遍。
这难道不是当下,最紧急的事情吗?
盛舒然被烧得头昏脑胀,无法思考。手里还拿着琴谱,拽得指节发白。
迟烆的逻辑很简单。
不拒绝,就是邀请。
这个逻辑,就是这样的!
应该没错吧?!
所以……
他低了低头,吻了上去。
唇瓣相触了彼此的柔软。
可才刚碰到,一阵脚步声触开了感应灯。
楼道里又亮了起来,像重新穿上一件端庄得体的外套。
“哎哟,要死哟,教坏小孩哟!”
一位中年大妈捂着一个小女孩的眼睛,拉扯着小女孩,快步掠过。
羞愧的盛舒然使出平生的洪荒之力,一把推开了迟烆。
迟烆踉跄后退,狠狠地撞上了楼梯的扶手。
“嗯啊!”他闷哼一声,感觉自己腰快断了。
很好。
他又有机会了!
他看着慌张过来搀扶他的盛舒然说:
“姐姐,我很痛,你要负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