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牧不管是灵力还是蛮力都远不如灰毛蟒,被它一阵拉扯,双臂的青筋瞬间暴起,灵脉中的灵力狂泄,英俊之极的脸庞差点脱形,牙齿咬的嘎嘣作响,双脚竟然生生陷入了坚韧的石岩之内.
为了更好的发力,他整个身躯弯绷如弓,硬是抗住了第一波的拉动,要不是炼体已经踏入羽级大成之境,仅这一下就足以将其整个身躯折断.
而鹿遥却像没事人一样,不紧不慢的走到洞口上方,晶莹剔透的小手把玩着一柄小刀,直到他再三请求,实在坚持不住,她才不紧不慢的用灵器短剑,斩在灰毛蟒的前额正中之处。
她这一件看似击在了要害之上,却依然不能致命,仅削去了灰毛蟒的三成余力,至少还需要补上一剑才行。
但鹿遥斩出一剑后,却把灵剑妥妥的收了起来,悠闲自在的站到一边看好戏。
星牧此时的样貌,就像在与巨大的灰毛蟒进行一场悬崖峭壁上的拔河比赛,二者体型反差巨大,直如大象与小虫一般,各有进退,就看谁先顶不住消耗。
“丑妞,你什么意思啊?我太难了。”
星牧牙齿咬的嘎嘎响,俊脸通红,全身灵力汹涌。
“哼,难什么难,你的力猿兽武炼体诀还差的远呢!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练习什么时候去练习。我的一个小小朋友,在脉凝境之时,就是活灵活现,比这一条再强三五倍的灰毛蟒,都能赤手空拳的以蛮力硬降。哪里会是你现在这副软弱不堪的样子,真是太让人失望了。”
鹿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就是不提到底是脉凝境第几重。
“啊!是这样吗?那好,我就不信这猪#拱菜的熬得过我!”
星牧半信半疑,感觉有点怪。
在卧木长峡的灵气环境下,哪怕灰毛蟒再成年,老死也不可能再强三倍,但并不表示灰毛蟒已经发挥了全部的血脉潜能,他难以断定.
“你们几个跟我走,谁都不准帮他,若是顶不住,那就只能让灰毛蟒遁走,万物生灵皆有其命,人族若要借此精进,也得拿出真本事来。”
眼睁睁的看着她轻盈飘逸的离开,星牧气的牙痒痒,只能将心一横,把铁链绕在自己身上,开始施展力猿兽武诀激发潜能,提升身体的强度,与灰毛蟒死硬着对抗到底。
此刻若是有人从高远之处看到这一幕,会显得相当的诡异,竟然有人玩蚂蚁与大象的拔河游戏。
苦苦的坚持了数个时辰,最终还是灰毛蟒承受不了伤口的血流消散,始终不能再往后退进半分,渐渐的力脱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硬是让星牧耗死。看来鹿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,他的潜能依然巨大。
颤抖着双腿跳上洞口,星牧一嘴血腥,看了看一身的衣甲,早已绞的稀烂,躯体上布满了铁链勒出来的血痕,心里不停的抱怨着丑妞对他也太狠了.
星牧盘膝而坐,急切的掏出一把灵气丹塞往嘴里,可突然间手一软,一半的灵气丹随之滑落,紧跟着脖子一歪,整个身体就这样盘膝倒在了凸出的岩石之上,再无声息。
一株香之后,启顺因为好奇,过来看他与灰毛蟒的拔河比赛进行到了什么程度,这才发现星牧已经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,灰毛蟒也倒在洞口,当即大惊失色的往前一探,发现只有微弱的呼吸,放声痛哭的大喊道:“周太爷,丑妞,星牧公子出事了啊。”
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围了过来,神色慌张,不知道刚才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突然生出这样的异事。按理就是星牧力有不逮,也可以放开铁链,让灰毛蟒逃入洞中便可。
周宜良这群人已经默默的把星牧当成了主心骨挺梁柱,他一出事,全都乱了。
有几个武者将目光投向丑妞,虽未当即怨骂,却充满了责怪之意,就是她让星牧一人留在这里才变成这样。
鹿遥也心慌意乱,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,她迅速的回想着与三名兽族离开后的情景,得出了他应该不是被灰毛蟒所伤的判断。
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怎么也得有个理由吧。
丑妞急忙上前将他身上的伤口与血迹挨个的检查,众多的勒痕看着可怕,却并未伤及要害,甚至没有骨裂的迹象,也没有探查到内服破裂。
由此,她继续的往后回推,记忆的映像如视频画片一样闪过,在回忆到冰叶草的那刻,星牧的一句话猛的劈入,越来越清晰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杂枝刺吧。给你,赶紧去看看另一棵再说。”
想到这里,鹿遥一把抓过他的右手,只见小指尖上,有一个地方变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,带着些轻微的肿胀。
此时,鹿遥与周同几乎同时喊道:“纹蚁毒!”
也是这一时候,他们的脸色同时惨白,纹蚁不是蚂蚁,而是一种像蚂蚁一样的小虫子,种类繁多。
这类虫毒多数为缓毒,只要及时清理危害并不大,可一旦发作,一个时辰内不解毒,群医也得断妙。
而要解这种毒,就必须找到那只咬他的虫子,确定是哪一种,错一点都不行。
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久,再想找到那只细如蚂蚁的小虫,几无可能。
周同突然之间接受不了,整个人陷入了黑障之中,像星牧这种他做梦都想不到,人世间最顶级的天才妖孽,却因为一个微小的疏忽,就造成了如此无可逆转的灾难。
他老泪纵横的悲恸大哭,大喊老天无眼,天妒英才这样的狂语,其状若疯。
鹿遥忍住内心的万分悲痛,心念飞速运转,从自己的一切记忆中搜寻着所有可能的解救之法。
她冰凉柔软的手指搭在星牧的手腕上,脉动微弱,却并未持续的弱化下去,与一般人中了纹蚁毒的情景并不一样。
这时她突然想起星牧有一门自动恢复的强大血脉功法,眼角乍然一亮,所有的慌乱暂时被排挤到一边,清冷的出声道:“他还有一线生机,小紫雷雕的血液留下,你们立即远撤,我要救他。”
周同等人止住了痛哭之声,犹豫再三,还是按她的话做了,关键时刻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了她,也只能如此。
待众人撤离,鹿遥有些僵硬的起身,站立在石岩洞上方,呆呆的看着长无际崖的卧木长峡。深峡之中,呼啸的寒风吹的她轻薄柔顺的掩身斗篷猎猎飞扬,紧贴着她玲珑起伏的绝美身姿.
数个呼吸已过,她知道自己该做决定了,留给他的时间不多.
她俯身从星牧的戒指中取出一具未处理的兽躯,用长剑破开其腹,将腹腔整个掏空。这对一个武者来说多么的简单,然而于她而言,或许这是她自出生以来,第一次做这样的脏活.
又是数瞬之后,她没有再犹豫,用芊嫩雪白的手指,解开自己轻薄柔顺的斗篷、衣裳,然后用一根透射着清冷寒光的长管银针,从自己冰肌雪腻般的胸口穿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