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可一个极度受宠的姨娘若是想在主母的眼皮子下护着一个人长大,步步皆凶险。
“柔柔,不如姨娘再去求求老爷吧。”
秦婉柔摇摇头“姨娘,父亲正在气头上。”
“父亲特意将朝福奇珍阁之事交给姨娘,而今姨娘没有办妥,父亲那里不好交代。”
“加上今日曲水流觞宴上发生之事,接下来漫长的时间中,府里上上下下都会噤若寒蝉,也不知父亲会不会迁怒姨娘。”
乔姨娘柔声道“总不会丢了性命。”
“只要你能安稳的嫁给永宁侯府的世子做正头夫人,姨娘就是死也瞑目。”
秦婉柔的心沉了又沉。
脑海里乱糟糟的,一会儿是陆明桦疏离冷淡的脸,一会儿是陆明朝掷地有声的声声质问。
“姨娘,女儿是不是不该鬼迷心窍?”
乔姨娘沉默了。
没得选。
不主动出击,她的婉柔很难嫁入高门做正妻。
她不愿意让婉柔下嫁寒门,过清苦简朴的生活。
亦不愿意让婉柔给高门大户做续弦做贵妾,受尽委屈满腹心酸。
“柔柔,开弓没有回头路。”
“是,没有回头路。”
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
等秦府客人散的干干净净后,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巨响。
茶盏器皿、玉器瓷瓶碎片落了一地。
秦太师双目猩红,气喘吁吁。
尤不解恨,咬牙切齿推倒空荡荡的的木架。
木架轰然落地,似是震的房屋都抖三抖。
“贱妇!”
“贱妇!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,秦太师口中的贱妇是何人!
“秦元虞,跪下!”
秦太师伸出手指,犹如一头中了药的疯牛,恶狠狠的指着秦二郎。
秦二郎不敢犟嘴,甚至不敢刻意避开地板上的碎瓷片,就这么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下。
尖锐的瓷片,唰的一下扎进了膝盖,鲜血汩汩流出。
素来雍容华贵处变不惊的秦夫人心疼不已,却又大气不敢出。
秦太师握起桌沿的实木镇纸,重重的拍在了秦二郎背上。
秦二郎一声闷哼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老爷,这样下去会把二郎打死的。”秦夫人担忧战胜了恐惧,忙拦着秦太师。
哪有父亲惩罚儿子用实木镇纸硬砸的!
“该打!”
“他一人任意妄为,毁了秦家三个儿郎的名声!”
“元清的名声何其重要!”
“他坦言与向蓉悦的关系,难不成我还会阻拦吗?”
“他做了什么,偷偷摸摸,丢人现眼!”
说话的功夫,又一镇纸落下。
秦二郎弯了脊背,匍匐在地。
碎瓷片扎进了手掌、胳膊,前襟,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。
秦元清阴冷沉郁的眸子浮现些许不忍,幽幽的叹了口气“父亲,今日之事事发突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