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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4章(1 / 2)

('“没有人知道那两句诗的具体内容。”

“只知,红袖招的花魁娘子半月后自赎其身,挥别繁华金陵,隐入一隅默默无闻之小县城,用所剩不多的积蓄开了小小的酒肆。”

“取名倚斜桥。”

“这就是束发之年的舒愿。”

陆明朝敛眉垂眸。

当时年少春衫薄。

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

花魁娘子凭栏挥红袖,招来了舒愿的诗句。

得诗足心意,花魁娘子赎身酿酒,等那个骑马倚斜桥的良人。

重逢之日,饮佳酿。

陆明朝能想象出束发之年的舒愿是怎样的意气风发,倜傥风流,轻狂不羁。

最起码,束发之年的舒愿是自由的。

是那种欲上青天揽明月,与仙人坐而论道的自由。

没有人能束缚,也没有人能让舒愿为之牺牲的自由。

在阿砚口中的,北疆劳军的舒愿,是烈酒一杯诗一篇,淋漓满襟袖,风骨自在身的名士。

依旧书生意气挥斥方遒。

但风筝的线却不在舒愿自己手中了。

舒愿本可以成为世间仙人的。

究竟是舒愿作茧自缚,心甘情愿将线交出,还是……

她所识的舒愿,是去的了高处,也来得了低处的自赎自救的可怜人。

当年红袖招花魁娘子的自赎自救,改头换面,涅槃而生,原来就是舒愿的一生。

世上之事,还真是凑巧。

陆明朝幽幽的叹了口气。

乐荣县主不知陆明朝摇曳的思绪,眨巴着亮晶晶的星星眼,一脸的艳羡和怅惘。

“只可惜,无缘得见那样的舒愿。”

乐荣县主有记忆后,舒愿就是在景襄帝身边形影不离沉默寡言的大监。

唇红齿白,清秀的如雪地红梅。

但,舒愿一直是垂着头,弯着腰的。

谦卑又恭谨。

年幼,她不懂事。

年节宫宴,她见舒愿事无巨细的为景襄帝布菜斟酒,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着大殿的喧闹嘈杂、轻歌曼舞。

她问外祖母,舒大监是不是不喜欢热闹。

外祖母说,这是不属于外祖母的热闹。

初时,听不懂。

后来,年岁渐长,知舒大监生平事,才理解了外祖母的话。

净身入宫,舒大监只能是舒大监。

那段曾经璀璨夺目、显赫一时的往昔,如今已化为虚无缥缈的烟尘与沉寂的泥土,被岁月悄然埋葬。

舒大监,便是这尘埃落定后,挣扎着从泥泞中爬出的灰头土脸、苟延残喘之人。

所有光鲜亮丽的场合,都不再接纳舒大监。

舒大监能做的就是在阴暗的角落里,日复一日蜷缩着活下去。

“后来呢?”陆明朝敛起思绪,轻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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