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“推我过去。”顾淮敛起眸中的阴鸷。
急促又不耐的敲门声惊醒了睡的昏昏沉沉的陆明朝。
陆明朝敛眉,长睫轻颤,遮住了眸中的讥诮,不慌不忙的打开了房门。
顾淮细细打量着陆明朝。
面颊红润细腻,眼神清澈如水,不见丝毫病气。
顾淮心中升起一股挫败“阿朝,你知道了,对不对。”
“知道什么?”陆明朝神情玩味。
“阿朝,我是为你好。”顾淮语重心长道。
陆明朝深觉自己幻听了,不咸不淡回了句“多谢顾世子美意。”
“顾世子若无其他事,还是尽早赶路吧。”
“我想念侯夫人想念的紧。”
顾淮仰头看着陆明朝,语气沉痛中夹着委屈“阿朝,为了你我的将来,把腹中的胎儿流掉,好不好?”
陆明朝俯身,直视着顾淮,倏尔一笑。
笑的张扬,笑的肆意。
一时间,顾淮晃了神,看花了眼。
即便他对不再绵软温顺的阿朝多有不满,也不得不承认,这样的阿朝美的让人移不开眼。
不只是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的脸,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。
曾经的阿朝,宛若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蕾,含蓄而充满生机。
现今,这花蕾已绮丽绽放,然其边缘却生长出了锐利的刺,美丽之余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凌厉,愈发引人入胜,令人魂牵梦绕。
顾淮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阿朝。
恍如常年不化雪山上的青松翠竹一夜之间开出了穠艳瑰丽的花。
他就像是在雪山迷路的行人,窥见了诡异又惊艳的一幕,自此寤寐思服。
他既怀念曾经柔顺温婉的阿朝,也想折下当下妖娆的鬼魅之花。
“顾淮。”
清冽冽的声音似飘落面颊的雪。
顾淮回神,眼中的痴迷久久未散。
“我腹中的胎儿能唤出我娘亲,能为养老送终,你能吗?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就好似巨石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顾淮的一池春水中,搅乱了镜中花水中月。
顾淮的手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“你在愚弄我?”
陆明朝伸出食指,轻轻晃了晃“不是顾世子愚弄我的吗?”
“顾世子,你说的话,一个字都不能信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你我没有将来。”
陆明朝直起身,一本正经继续问道“顾世子赶路不积极,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吗?”
“谢砚有什么好!”顾淮无能狂怒。
窗牖外,风起,裹挟着花瓣不知吹向何处。
听顾淮提起谢砚,陆明朝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。
谢砚的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