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沈璋,沈疏微端着药碗进去,就看到男人倚着个软枕安静靠坐着,见她进来,朝她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。
“有劳姑娘了。”
沈疏微亦是回以一笑,将晾凉的药递给他,不着痕迹打探,“我观公子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,倒有些像是凉州那边的。”
赵韫接过药碗喝了一口,抬起脸微微一笑,瞧上去有些腼腆青涩,“姑娘竟是分得清凉州口音,好生厉害。”
“只可惜我现下什么都想不起来,或许真是凉州人士也说不好。”说着,他惋惜地叹了口气,“是在下给姑娘添麻烦了。”
沈疏微见他回答的无懈可击,神情也没破绽,加上他确实伤重需要休养,安慰了他几句便起身关上门出去了。
几乎是门关上的一瞬间,赵韫脸上神色变了,面无表情地端着药碗下地,将它倒在花盆里。
伸手在喉间一按,将方才喝下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。
摩挲着被沈疏微解下来放在床头的昙花金饰,脸上笑容温柔的渗人。
被发现了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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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沈疏微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。
青黛进来服侍她净面漱口,为她换好衣裳。
沈疏微循着厨房声响过去,打眼瞧见昨晚重伤未愈的野男人这会下地站在灶台前煮粥,氤氲雾气蒸着他白净面庞,好生贤惠的一个小郎君。
沈疏微挑眉走进去,“大夫不是说你需要静养吗,怎的出来了?”
赵韫像是刚发现她,惊的掉了手里汤勺,抿唇不好意思笑了,“我给姑娘添了这么多麻烦,怎还好意思在床上躺着。”
赵韫盛了一碗粥递给沈疏微,眸子微弯,小声,“姑娘尝尝。”
沈疏微接过碗,却放在旁边没有动。
她没有在厨房用膳的习惯。
赵韫见她没有喝下去,眸子闪了闪。
可惜了,他可是往里面添了药的,她不喝他如何拷问她的真实意图呢。
沈璋几人自外面走进来,瞧见的就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,交谈甚欢的场景。
沈璋鼻子一哼,目光冷的直往外冒冰碴。
大清早就勾引人。
沈知漾小小拽了下沈衡的衣袖,“三姐姐和二哥捡回来的人长得还怪俊的,还会做饭。”
沈衡有些无奈揉了揉她脑袋,“阿漾喜欢他?”
沈知漾脸一红,谁不爱看玉树临风的公子呢,扭着腰别扭道:“一般般吧。”
沈衡笑了一声,看向黑着脸的沈璋,“阿璋,既然大夫说他暂时需要留在我们家静养,就先将人留下来吧,等他养好身体再让他离开也不迟。”
沈璋沉着脸出去了,“随便。”
看着离开的沈璋,沈衡叹了口气,朝厨房内唤了声,“疏微,阿璋今早去外面买了些点心,你和那位公子出来用膳吧。”
有了沈璋买来的早膳,沈家几人自是没有动赵韫一大早熬的粥。
几人围着桌子才用完早膳,外间忽地吵闹起来,一个家丁急匆匆走进来回禀,“府门口来了个穿着不俗的年轻郎君,自称是康平郡王,带着十来抬礼物堵在府门口不走,非要我们这的姑娘公子都出去见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