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救人是错误的吗?
可即便救他的那一刻,她也没想过要嫁给他。
是他说,要和她结婚,还策划了盛大的求婚仪式,捧着硕大的钻戒跪在她面前,给了她希望……
她颤抖着手,用力将手机关机,五年来终于第一次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。
她哭了很久很久。
久到她自己都觉得累了,久到,再流不出一滴泪,只剩胸口的痛,火焰一样在炙烤舔舐。
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痛,让她在这让人窒息的漩涡里颠簸后找到一丝清明。
越痛,越清醒。
她去浴室狠狠洗了一把脸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看着镜子里全然没有了光彩的自己,默默对自己说,“简知,哭一次就够了,不许再哭了,现在,请你好好吃饭,好好休息,明天好好考试。”
她唯一庆幸的是,在漫长的五年婚姻生活里,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,她每天都有在学习。
倒不是什么心有大志,实在是时间太多太无聊了。
等温廷彦回家,是她全部的生活。
但温廷彦总是回来得很晚。
起初,她以为他工作忙,后来,她才知道,他只是不愿意太早回来面对她。
是她亲耳听见的。
那时候的她,体恤他工作辛苦,也曾鼓起勇气关心他,亲手做了爱心加餐,去公司送给他吃,却听见了不该她听见的对话。
他和他的发小在他办公室说的。
发小问他怎么还不回去,这么晚公司都快没人了,他一个总裁还在加班。
他亲口说:我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简知的热情。
这句话里的意思,那时候单纯的简知没听懂,但他的发小瞬间就懂了。
发小大惊小怪地叫:不会吧?阿彦,你别告诉我,你们还没同房过吧?
温廷彦沉默。
这是事实。
温廷彦从来不碰她。
她暗示过,甚至很不要脸地主动过,但是,每次,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。
比如:你身体不太好。
或者:我这些日子太累了。
她不傻,慢慢地,也知道他只是因为不爱,所以不愿意碰。
但那次听见他亲口说出来,她心里的痛还是如同万针穿过,痛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。
后来,他的发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,“阿彦,你不会看到她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吧?不管怎么样,她还是很漂亮的。”
温廷彦答的那句话,成了埋在了她心口深处的一根针,在后来的几年里,始终绵密地扎着她,只要想起,就会钻心地痛。
温廷彦当时说:我也尝试过,想要和她有正常的夫妻生活,但我只要看到她的腿,我……我马上就什么兴趣都没有了。
原来如此……
她那条因为救他而疤痕累累、肌肉萎缩的腿,在他眼里是恶心的,是倒胃口的,是让他没有兴趣的……
她最终没有敲开办公室那扇门,那天的爱心加餐也被她扔进了公司的垃圾桶。
从此,她再也没去过他公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