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妃的灵堂内,李琩在祭奠了一番后,抹了抹眼泪,将事情详细交代给了汝阳王。 别看他这个大哥平时老不正经,玩的比谁都花,但办起正事来,是非常稳重的。 太子妃只要顺利进入宁王宅,那么出去相对就会容易很多,但是稳妥起见,还是需要少阳院和韦坚从旁协助。 因为只有韦坚,可以将太子妃送回少阳院。 大概呆了半个时辰,天色已经放亮,李琩带着自己的妻眷离开。 一切正常,没有出任何纰漏,但是李琩已经没时间休息了。 李林甫在兴庆宫点卯过后,就会带着兵部尚书牛仙客,来隋王宅传授印玺大幡。 那么中间这段有限的时间,李琩去了朝阳院。 杨玉瑶正在洗脸,屋子里香喷喷的,充满了女人的体香。 人家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,肌肤q弹,身材处在鼎盛时期,非常诱惑动人。 李琩进来之后,令女婢们都出去,淡淡道: “平时也起这么早?” 杨玉瑶无奈道:“你将下人都给我遣出去,让我如何净面?” 贵妇洗脸,身边得有人帮忙托着头发,不然很不方便,李琩闻言,干脆起身过来,双手抓起对方厚重的长发道: “这样总可以了吧?” 杨玉瑶这才再次俯身,捧水洗脸,边洗边说道: “昨晚就没有睡,宅内那么大动静,我怎么睡的着。” 李琩顿时皱眉: “那我就奇怪了,以你的性子,宅内有事必然出来查看,昨晚我可没见你人。” “该看的能看,不该看的不能看,”说着,杨玉瑶抬起右手,李琩见状,将擦脸巾塞她手上。 杨玉瑶擦干脸庞,缓缓站直身子,道: “你该不会对我不放心吧?” 只凭这一句,李琩就知道人家肯定猜到了,于是道: “我对你一万个放心,将来就算栽你手上,我也不会有丝毫怨恨。” 本来这是一句玩笑话,甚至还带点阴阳怪气,暗示对方你特么可别出卖我。 但是杨玉瑶听在耳中,便又是另一番感觉了。 只见她微微一愣,呆呆的注视着李琩: “你呀,太容易相信人,亏得这次是被我撞见,换了别人,会出大事的。” 李琩点了点头: “那就看你了,你希望我出事吗?” 杨玉瑶笑了笑,上前几步,抬起双手为李琩整理着襟口、腰带,神情幽怨道: “我都不希望你去河西,她们不知道,但我心里是清楚的,你这次太冒险了,我昨晚睡不着,不是因为宅内太闹,而是担心你。” 啊?李琩顿时错愕,不是吧大姨子,你怎么能跟我说这话? 调情呢? 李琩赶忙将对方双手拂开,道: “不要什么都跟玉环说,她那张嘴不把门的。” 杨玉瑶对于李琩动作颇为不满,嗔怨的瞪了他一眼,道: “你还信不过我吗?你个讨债鬼。” 接下来,李琩又小声交代杨玉瑶一番,后者美目生辉,频频点头: “就知道你从未将我当外人,放心好了。” 这时候,门外来报,李林甫已经进坊,李琩叹息一声: “此番西行,不知归期,三娘迁居新宅,我是赶不上了,今后记得常回来看看。” 杨玉瑶轻轻点了点头,抓起李琩的手,小声嘱咐道: “记住了,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,事情办不成,就办不成,务必保全自己,我在长安等你回来。” 李琩目瞪口呆,这话不应该是郭淑跟我说吗? “额知道了,你也保重,”李琩懵里懵逼的离开了。 他心里也是纳闷,三娘这是怎么了?平时那嚣张泼辣劲一下子换成温柔体贴,他还真不习惯。 我可不想跟你乱搞啊,你别害我。 大门外,那面大幡就树立在此,瞅那重量,怕不是有三十斤,需要孔武有力者,方能擎起。 众所周知,举、拿、抬,力道是不一样的,其中举最是耗力,因为举的时候用到的肌肉群,你平时锻炼不到。 但这玩意不是一直让你举着的,出了长安就可以收起来放上牛车了,只有在需要彰显身份的场合,才会出现。 李林甫亲自牵来李琩的骏马,为其检查缰绳、马鞍、蹄子,这可不是打下手,这是一种出行礼仪,意思是对出行者的关心。 还有人唱颂词,内容大概是早日归乡,别忘了家里的亲朋好友。 郭淑、杨绛、韦妮儿还需换上一身素服,不准化妆,步行跟在车队后面送出安兴坊,这叫妻望夫,盼君早归。 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的李林甫,也骑上了马,与李琩并肩而行。 “你要办的事情,很直接,无论以什么办法,杀了盖嘉运即可,届时王倕会接手河西,到那个时候,隋王就可以回来了。” 李琩淡淡笑道:“说话容易办事难,在河西杀盖嘉运,如果真的那么轻巧,也不用给我这么大个名头,让我离京去办。” 李林甫笑道:“我相信你会办成的,也一定要办成,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,虽不至于让你进中枢,但回归之日,圣人必有补偿。” “算了吧,我只求能平安回来,”李琩道。 李林甫摇了摇头: “你不能只有这么点要求,只要事情办成,老夫这边定然会为你争取,自打你出嗣以来,已经打破了很多惯例,今后又会如何,谁也说不清楚,老夫年纪大了,家里儿孙不争气,也就四郎一个还算勉强干练,老夫也想找个可以托付子孙的贵人啊。” 人家这句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,你一定要争,只要你争,我这边一定会配合。 他是肯定要扳倒太子的,你死我活的局面。 “代我向裴公问好,等我回京,还想找他喝顿酒呢,”李琩看似不经意道。 李林甫只是微微错愕后,便捋须笑道: “老夫现在对你,越来越有信心了,功成之日,本相亲自敬你一杯。” 两人说话,总是有那么多暗语。 送走李琩之后,李林甫还有一件事情要做,那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,以至于盖嘉运有所警觉。 其实这个人很好猜。 李琩完全清楚,李林甫压根就知道这个人是谁,但他肯定不会动。 不是严挺之,严挺之也只是跟李琩提过这件事,连儿子严武都没说。 其实是裴耀卿。 裴耀卿是最想搞死盖嘉运的,因为两人已经结仇,而裴耀卿的性子,咱们一旦有仇,我一定得弄死你。 如果弄不死,那是我实在没能力,就比如李林甫,他们俩以前也有仇,但是很显然,裴耀卿不具备搞死李林甫的能力。 李琩那句话,就是提醒李林甫,我回来之后,希望裴耀卿一切都好。 而李林甫的回答,自然是暗示李琩,你猜对了,就是裴耀卿那个老狗干的,这是将盖嘉运往死路逼啊。 送出长安城,李林甫他们便回去了。 而李琩在长安城西的第一座驿亭外,见到了为他送行的一众好友。 他当然不会上前打招呼,王维他们也不会过来打招呼,双方就只是这么遥遥的挥了挥手,算是道别。 渐行渐远,李琩能听到后方的驿亭内,王维正在高声吟诵着一首诗。 但距离太远,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。 你得大声点啊,不然读者们还以为我编不出来呢。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很多传唱的诗歌,都是在驿站创作,交通不发达,一次别离,很可能再见无期。 诗歌为男人之间的友谊,增添了一份浪漫 回去的路上,李林甫乘坐马车,车厢内还有一人。 东宫司经校书苑咸。 “消息错不了,太子妃昨日悄悄离开了十王宅,人是被贺知章给带出去的,监院中官曹日昇那个废物,碍于贺知章的威望,查都没查,”苑咸小声道。 李林甫微微点头: “你错了,不是曹日昇不够谨慎,是圣人有过吩咐,贺知章是太子之师,尊师重道,总是查验人家的车辆,有点太明目张胆了。” 李隆基对十王宅的监视,松松紧紧,始终要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尺度。 贺知章是太子老师,你总是搜查人家的车辆,监视之心也太过明显,这跟侮辱人没什么两样了。 所以有些时候,还是要适当宽松,加强监视便好,有些不合适的举动,是会激起亲王们的抱怨情绪的。 “我一直在派人盯着,太子妃自以为谨慎,滴水不漏,但还是被卑职查到了,”苑咸道: “她去了安兴坊。” 进了安兴坊之后的行踪,那就不好查了,毕竟坊内时常有羽林徘徊,右金吾如今也是着重巡查顶头上司所在的里坊。 在这里,是跟不住人的。 李林甫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 他其实也已经知道,李琩昨晚去过一趟宁王宅,那么依照当下情形,其实已经不难猜了。 不过接下来监视宁王宅的事情,就不是苑咸能办的了,他要交付给另外一人。 右领军府兵曹参军事来瑱,右领军将军来曜的儿子 左右领军府,是李林甫摄府内军事,一人领两府,权利足够大了。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这是后世的一句话,当下的军府,遵循的是汉代贾谊《治安策中的八个字:如身使臂,如臂使指。 可谓言简意赅,概括成两个字,就是执行。 其它卫府多多少少都有些内部斗争,但是在左右领军府,李林甫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,两座卫府军纪严苛,可谓真真正正做到了如臂使指。 来瑱今年二十八岁,他爹挂职右领军府将军,人已经去安西了,与王倕一起走的,担任安西副使。 他已经接到命令,盯死胜业坊,凡有出入,一概查问。 但这里毕竟是宁王的家,没有圣人的命令,谁也不敢守在人家大门口,所以来瑱只是派一些卫士乔装路人盯着胜业坊外的几条街道。 而他自己亲自坐镇坊吏的公廨。 长安的里坊,都设置有坊正一名,坊吏十五名,吏卒若干,他们都是没有品级的编外人员,却非常非常重要。 相当于后世社区的区长了,负责管理里坊内的日常事务,维护秩序、征收税赋等。 大唐律,里坊内严禁商业交易,民户不能临街开门,城市街道严禁侵占,诸侵巷街、阡陌者,杖七十。 坊门昼开夜闭,禁止市民夜行,诸犯夜者,笞二十。 但实际情况是,很多里坊出现了“侵街打墙,接檐造舍“和坊内开店的现象,甚至是“或鼓未动即先开,或夜已深犹未闭”。 这两个方面,一个是乱搭乱建,主要出现在南城,因为涌入长安的人口太多,住不下,所以官府默认扩充宅院的行为。 一个是不遵鼓时出行,主要出现在北城贵族区,坊正管不了里面的勋贵,所以坊门开闭,很多时候不是他们说了算。 汝阳王李琎,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,他们家住在胜业坊几十年,那些社区工作者早就被渗透了。 所以即使来瑱已经控制了一些,禁止这些人离开里坊公廨,但还是有人将消息带给了李琎。 “唉偏偏是右领军府,看样子李林甫已经盯上我们了,” 李琎坐在家中发愁,李琩这一次无疑丢给他一个烫手的山芋,今天已经是七月十四,各个宗亲家里,已经在开始准备明日祭祖的贡品了。 太子妃迟迟回不去,后果难料。 李瑀皱眉道: “我已经派人通知韦坚,让他想想办法,如今迟迟没有动静,可见他也发觉胜业坊的端倪,好个哥奴,胆子是越来越大了,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盯梢?” “这次是我们理亏,只能是认了,”李琎凝重道: “我们如果直接将人送走,出坊之后,来瑱必然会查验车辆,坊外需要有人接应,立即派人去右金吾,让弟妹那个大伯出面,牵扯住来瑱。” 郭淑的三叔郭子云跟着李琩走了,但是大伯郭子琇仍在右金吾坐镇。 “明白,对了,实在不行,请姑母出面吧,”李瑀颇为沮丧道: “她总是会帮着遮掩一二的。” 李琎叹息道: “难说,阿爷的身子若能出行,何惧他李林甫?至于姑母,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请她,她在圣人那边向来不会隐瞒,一旦说了,咱们可担不起。” 当韦妃被送来的第一时间,宁王宅就已经派人联络韦坚。 韦坚意识到事关重大,早早便开始着手计划,将妹妹从里面接出来。 但是他派出去的人,带回消息,右领军府至少有四五百人在胜业坊周边徘徊,这根本不是他们的巡查区域,那么出现在这里,基本可以肯定是冲着自己妹妹去的。 于是他第一时间找到韦昭训,请其出面,驱赶领军府。 一百多人的金吾卫浩浩荡荡而来,结果在坊门口,被来瑱给截下来了。 “韦将军容禀,卑职奉命驻守于此,缉拿盗贼,金吾卫就不必来了,”来瑱年纪不大,说话硬气的很,非常符合硬汉军人的形象。 他们家并没有依附李林甫,但是平日做事只遵循一个原则:谨遵上令。 做好这四个字,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事。 韦昭训级别高,自然也没有好脸色: “明日祭祖,各宗亲所在里坊,都是我金吾卫严加巡查之地,以免举火不当,你有什么资格拦阻?” 金吾卫有一个职责,那就是护宅防火,中元节也不是只有皇帝祭祖,家家都祭祖,所以这几天,金吾卫身上的责任重大,就是怕谁家祭祖的时候把宅子给烧了,牵连周边。 长安外来人口特别多,比如像卢奂这类的,祭祖只能在自己家里,你回不去河北啊,所以每年的中元节,长安城是烟雾缭绕,城内到处充斥着烟熏火燎的味道,总有那么十几起火灾发生。 那么贵族区域,肯定就是着重巡查之地,一来,是贵族们条件好,烧的纸钱多,相对容易着火,再者,老百姓的房子烧了也不值钱,贵族的不能烧啊。 来瑱还是拦在坊门口,面无表情道: “有卑职在,韦将军大可放心,胜业坊若是走水,您要了我的脑袋,请韦将军撤回去把,不要为难卑职了。” “好小子,敢拦我?”韦昭训终究是地头蛇,一甩马鞭拍在马股,便带着当先几骑硬闯进去。 身后步行带甲的金吾卫,瞬间与拦阻在坊门口的右领军府撞在了一起,拳打脚踢,场面混乱不堪。 韦昭训要的就是这个结果,他来这边就是找茬来的,就是要跟你们干起来。 他在北侧坊门拖着来瑱,裴迪则是另外带了一百多金吾卫,从西坊门闯了进来。 进来也没有去宁王宅,否则容易打草惊蛇,他们本来就是要制造与右领军府的冲突,所以胜业坊眼下,两座卫府在打群架。 就看谁先动刀了,一旦动刀,局势就升级了。 杨玉瑶则是大大方方的从南坊门进来,两辆马车,六个家仆,直奔宁王宅。 她是李琩安排的后手,眼下谁都知道明天杨玉环会册封,没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,找杨玉瑶的茬。 “将太子妃交给我,人在哪,速将她请来,”杨玉瑶一见到李琎,直接开门见山道: “十八郎交代的,快。” 李琎和李瑀真是懵逼他妈给懵逼开门,懵逼到家了,这么大的事情,十八郎敢托付给她? “什么太子妃,你在说什么?”李瑀一脸惊疑道。 人家这是谨慎,你毕竟是个外人,我敢托付你这种事情? 杨玉瑶着急道:“腊月二十七,酉时三刻。” 李瑀一愣,与他哥对视一眼,道: “我现在就去请太子妃。” 杨玉瑶口中的这个日子,是宁王妃的生日,隋王宅只有李琩知道,女眷的生辰一般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,尤其还是养母,这都是妈了。 大唐也是非常注重生日的,但不是每年都过,只有周岁、逢十的整生日或高龄生日才会过。 元妃五十岁生日的时候,李琩还没娶杨玉环呢,杨玉瑶从哪能知道? 李琎也越来越觉得,李琩的安排看似凶险,实则可行,连他都想不到杨玉瑶会掺和进来,李林甫又怎么能想到? 就看右领军卫有没有胆子搜查人家的马车了。 好在眼下坊内各处混乱,金吾卫已经进来,拖住了领军府,正是趁乱离开的好时机。 杨玉瑶在后门处,将韦妃扶上马车,然后在车厢内隔起一条布帘子,以防车帘掀动之机,外面人看到车内景象。 “太子妃勿惊,一切交给我,”杨玉瑶小声嘱咐一番后,朝车夫道: “老马!驾车!” 车夫老马马鞭一扬,马车缓缓开动。 进入巷子的郭子琇,已经将能见到的所有人都驱赶出去,带着三十名金吾卫前后开路,护送车队朝着北坊门方向而去。 “金吾卫的一群疯狗,主子不在,在这乱咬人是吧?” 北门方向,右领军卫将军薛兼训镇守于此,当他看到街道尽头一辆马车缓缓驶来,顿时双目一眯,朝左右摆手道: “把那辆车扣下,谁敢拦阻,动手!” 他这个动手,基本就是动刀的意思了。 横刀一出,事件瞬间升级。 如何善后,不是他们这帮马前卒考虑的,太子妃这边是少阳院和韦坚,右领军卫是李林甫。 厮杀声瞬间在北门响起,自己人跟自己人,刀兵相向。 这边的领军府卫士人数占优,很快便将金吾卫击退,将马车团团围住。 只看车辆的装饰,便知这是贵人车乘,普通卫士不敢直接上前,于是薛兼训策马过来,朝车厢喊话道:“请下车一见,我们只是例行公事,不必惊扰。” 车夫笑了笑,掀开背后的车帘,郭淑一身素服还没有来得及换,端坐在内。 “敢问贵人来历?”薛兼训道。 郭淑面色阴寒,一声不吭,远处的金吾卫郭子琇大声道: “领军府指斥乘舆,儿郎们,护卫王妃。” 随着他振臂一呼,金吾卫的气势又上来了,再次朝着领军府冲撞而来。 薛兼训一愣,再看车内女眷一身素服,不难想到人家这是刚送了丈夫出城的隋王妃。 指斥乘舆,是唐律中的一条重罪,并不是指惊扰人家乘舆,而是对皇帝及皇室成员的不敬和攻击行为。 这个罪名在宋朝,被列为十恶之一,是为大不敬。 薛兼训肯定没胆子拦,但是他后面,有人敢,所以自己不妨让一步,免得将来锅都扣他脑袋上。 “卑职的错,请王妃治罪,”薛兼训赶忙下马,令卫士让开通道。 马车缓缓离开。 呵呵绝对有鬼,她竟然没骂我?薛兼训吩咐手下传信各坊门,小心对方声东击西,以隋王妃做蛊惑诱饵走北门,真人则从其它坊门离开。 至于隋王妃,自有别人拦着,我不敢搜,有人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