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昭昭,过来坐。”
战南星弯着眼眉,十分温柔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。
沈昭昭后背冒出一阵鸡皮疙瘩,心中警铃大作。
总觉得战南星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。
“我们去打水,”战平和黄叶两个小厮见势不对,转身就溜。
房门被带上,屋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。
“夫君~”
沈昭昭挤出笑容,捏着嗓子唤了一声,缓步走了过去。
战南星眉目含笑,恍惚间,又看到了第一次见她,那假模假样惹人讨厌的德行。
她心虚的时候,就这样。
假的很。
“昭昭,”战南星抬手,拉了她一把,让她坐在自己身边,眼眸低垂,“我膝上的伤是不是好不了了?”
“啊?”沈昭昭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,突然被这么一问,眨眨眼睛。
他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?
“不是啊,还有一些设备没有添置齐全,不是说好了,到了漠北,等万事俱备,大家也安顿好,就给你手术?”
战南星握住她的手。
她的手很小巧,握在掌心之中,柔弱无骨。
也是这双巧手,医术超群。
“嗯,是我心急了。”战南星低声说道,“昭昭不知道,我看到你同他们坐在一起,且说且笑,我就想啊……”
沈昭昭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:“想什么?”
战南星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,“我就想,如果是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了……”
“昭昭,我很着急……”
沈昭昭一路出神地回到了通铺,脑海中,还回现着战南星低沉有磁性的嗓音。
他这么着急想要手术,想要治好腿上的伤,是为了能陪着她。
沈昭昭一手捂脸,一手拉过被褥,蒙住脸。
第二天早上,沈昭昭起的有点迟了,下了楼,就看到战家人已经围坐在驿站大堂的桌子旁吃早餐。
驿站的早饭不丰盛,但是胜在能吃饱。
战家手头宽裕,还能打包些包子路上吃。
曹家和陈家虽然没有战家宽裕,按市场价,也能吃上白面馍馍和稀粥。
之前吃饭的时候,三家人都是和谐的,而今天,沈昭昭一坐下,就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。
那些义募士没有吃驿站的东西,而是就着带着干粮和凉水吃早饭。
边吃,还要说些不中听的话。
“没想到这年头流放的犯人吃的东西比咱们还好。”
“人家之前可是京城的大贪官,咱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怎么比的。”
“王大哥,差役们不都管的吗?就让他们这么随心所欲的,住也住得好,吃也吃得好,哪里像流放的犯人,不知道还意味他们携家带口去漠北继续当官呢!”
王头扫了三家犯人一眼,哼了一声。
“马上要入冬了,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时。”
啪——
郭氏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