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你们这间屋子特别暖和啊。”江虎走进来,目光落在已经熄灭的炭盆里,招手让店小二进来。
“你来看看,灰是不是多了?”
沈昭昭微微挑眉。
看灰?
她锐利的目光落在跟着江虎他们一起来的一个人的身上。
不是别人,正是曹夫人。
沈昭昭心中隐隐有些计较。
店小二进来看了眼炭盆,回身说话:“大人,炭盆里的灰,确实是比我们给的炭多了。”
曹夫人听到这个结果,得意地控制不住自己嘴角往上扬起。
凭什么她们一家子都要湿着身子睡那臭烘烘的通铺,而战家人却可以洗干净,还能烘干衣裳!
曹夫人想到昨夜,她的儿子因为淋了雨,湿着身体,根本睡不着,闹腾了一夜。
她这个当妈的,心疼死了。
“昨夜,驿站的柴房的柴禾失窃,而你们这里人赃并获,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江虎用力扯了扯鞭子,指着炭盆里的灰烬,质问道。
“大人,我也有功,能不能匀一些柴禾给我?”曹夫人满脸热忱地问江虎,“也不需要多,就那么一些,够我小二烤干衣裳就好。”
她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江虎斜了一眼曹夫人,摆手,示意手下带她去拿些柴禾。
曹夫人千恩万谢,临走前,恨恨的目光扫过沈昭昭。
沈昭昭挑挑眉,出声:“慢着。”
“罪妇,你们战家害得我们全家都被流放,还敢偷柴禾,等着官爷发落你吧!”曹夫人恶从胆边生。
看着沈昭昭那副淡然的小脸,她恨不得自己亲手上去撕了。
“大人,准备如何发落偷柴禾的人?”沈昭昭没有搭理曹夫人,而是问江虎。
“自然是鞭打二十下。”江虎咧了咧嘴角。
他还记得临出发前,京城的同仁说,留意战家这个小妇人。
想来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。
他做流放犯人押送这么久,总有一些胆大妄为的,最后,无一例外,都被打服了。
曹夫人那张满是仇怨的脸上也露出一些喜色。
鞭打二十下。
得让这个嚣张的战家小媳妇脱一层皮。
“大人,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”沈昭昭笑了笑,朗声说道。
江虎诧异。
这个女人脑子坏了不成,马上要被打了,还这么开心?
“沈昭昭。”床榻上,战南星哑着嗓子唤她。
沈昭昭瞧了过去,对上了战南星有些担忧的目光,她轻笑了一声,走了过去,抬手,盖在他那双桃花眼上。
很柔的掌心,也很温热。
“安心就是。”
沈昭昭的语气很轻,但是莫名就抚平了战南星心中的焦躁感。
回到门口,沈昭昭冲着等着瞧好戏的曹夫人咧嘴一笑,而后,郑重看向江虎:
“大人,我这炭盆里的灰确实多了。”
“但不是从柴房里偷的柴,我有证据证明。”
“我可以把真的小偷找出来以证清白。但是,大人要答应,不能追究我取暖用的炭火和柴禾从哪里来的。”
曹夫人脸色微变,脑中突然就浮现出路上沈昭昭早早割了芭蕉叶的画面。
沈昭昭的自信,让她有些慌。
“大人,你别听她巧言令色……”
曹夫人话还没说完,沈昭昭就凑到了江虎身边,轻声说道:
“大人,我家二嫂家中经商,生意头脑颇好,这一路上,指不定能帮大人赚些辛苦银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