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音之间有没有高低起落的顺序呢?”我问。 解南华正思考着什么,没听懂我的意思。 我解释说:“八种乐器有没有高低之分?比如说金乐器比竹乐器高级?” 解南华道:“你的意思是把这八种乐器分个高下,按照这个顺序来弹奏?” 我点点头:“要不然怎么办?总不能同时弹响这八尊佛吧?” 解南华眼前一亮,说了声有道理。 “我的能力可以在极快速度内,弹响六音。”他说道:“剩下两个你来弹。我们同时操作。” 我点点头。 按照他的方案,我的双手落在最后两尊佛上,而解南华要同时弹响其余六个。他告诉我,他数到三,开始操作。 “一,二……” 我精神高度集中。 三!” 他话音一落,我便出手如电,同时按下了两尊佛。 与此同时,我听到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。 像是女人悲惨的嚎叫,“啊~~”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。 我停下手,惊恐地看着解南华。 解南华摇摇头:“失败了。八音齐鸣,竟然是这种恐怖声音,那肯定是不对的。” “南华叔,你看这八尊佛怎么了?”我喉头快速窜动,指着八尊佛像。 这些佛像竟然都翻了眼白,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,变得极为可怖。 解南华凝眉,愁容满面,摇摇头说:“不对,不对,不是这样的。” “难道我们理解错了?”我说:“真正的关口不是这八尊佛?” “不,一定在这八尊佛上。”解南华道:“我们还没有悟透真正的关键。我说过,我看过木箱底部是有字的,但是现在却看不见了。为什么?” “为什么?”我自言自语。 解南华道:“小农,你别陪着我耗了,我一个人静静,好好想想。” 我从屋里出来,一个脑袋两个大。箱子是神仙留下来的,可以肯定,里面是有东西的。但是怎么打开成了最大的问题。 难道要凭仙缘? 我发现国人最爱讲究“缘”,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“缘”。 我不相信当年慧音禅师留下这个成仙音盒,打开全凭“机缘”,而不讲逻辑。如果只执着于“缘”,慧音禅师就不配成仙,悟道也太浅了。 这里一定有破解不开的逻辑在。 到底是什么呢? 从楼上下来,老陶头和两个儿子都在,见我来了,赶忙站起来。 “小高人,高人正在干嘛呢?”老陶头递过来一只烟。 “哦,他正在研究木箱子。”我想起什么:“关于这个箱子,你们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传承了,比如老祖宗留下来的手稿什么的。” 老陶头眨眨眼还没说话,老大说道:“是有这么个东西,在箱子外面还有个大木头罩子,可能是保护箱子的。” 老陶头一瞪眼:“就你嘴快。” “那罩子能给我看看吗?”我问。 老陶头嘿嘿嘿笑:“小高人,是这么回事,我家里人现在都在医院躺着,那罩子放在什么地方只有我那老婆子知道,要不然让高人去医院救救他们?” 我看着他们三个,连老头带两个儿子,都在谄媚地笑。 我一时无法生他们的气,他们的要求合情合理。我点点头说,好吧。 然后转身上楼,去找解南华。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,解南华并没有在研究箱子,而是在地上盘膝打坐,似乎在入定。 我不知道该不该叫他。正犹豫的时候,忽然看到解南华的坐姿有点别扭。 他用的是双盘姿势,坐在平地上,按说屁股应该很平稳才是,但他屁股的尾椎却高高翘起一块。 我一时好奇心大起,没有立即出去,慢慢走到他的身后。 解南华入定极深,几乎不闻呼吸,我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,小心翼翼探头去看。 只见解南华的尾椎那里鼓鼓囊囊的,似乎多出什么东西。 我看得头皮发麻,实在揣摩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,又不能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看。 “看什么呢?”突然解南华睁开眼。 我吓了一大跳,有些难堪:“没,没看啥。南华叔,有件事想跟你汇报。” “说吧。”解南华扶着床站起来。 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沉重,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。 我把经过说了一遍。箱子外面应该还有个木头罩子,老陶头一直藏着掖着不说,他的意思是,让我们先把他们家人救醒,他才能吐露那罩子的下落。 解南华吸了口气,然后又叹了一口气:“这老东西……好吧,你让他安排车,我们这就去医院。” 我答应一声,赶紧出去,把解南华的意思和这爷仨说了。老陶头马上让老二去开车,这就过去。 都准备差不多了,解南华从楼上走下来,一边走一边咳嗽,脸色刷白。 我赶紧过去扶:“南华叔,你没事吧?” 一上手,就感觉解南华身上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,像是马奶味,又像是氨水味。而且裸露出的皮肤湿漉漉的,皮肤呈一种深白色。 不禁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,去博物馆参观,看到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。 “南华叔……” “没事。” 他忽然把嘴凑在我的耳边,低声说:“必须尽早打开箱子,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,再有两三天,我就会……” “会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