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禹实习的时候跟着老金混,但不是每对师徒都能从始而终......
因此这复杂的人际网络又哪里可以一刀切割?
几年下来陆砚也习惯了:“您这话说的,前几天陈禹不是还孝敬您来了嘛!”
说起陈禹这小子,精得很,不问也知道他隔三岔五会找个由头过来,给老金提点东西,美其名曰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’。
哎,搞不懂他们的恩怨纠葛。
“嗬哟,他能安什么好心。”老金偏过头看报,“你呢?今天安的什么心?”
“订一批B级料青砖,荒料块度要求过两天报过来,今天先过来问问您这边有没有货。”
“我说喊你陆总没喊错,啥个要求报价侪呒没(参数单都没有?),就想做生意啊?侬搭陈禹是一路货呀。”
没曾想亲自跑过来问也要被人说摆姿态。
老金拉着嗓子说怪话陆砚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,连忙手脚比划解释着。
倒不是真‘忙’,心里门清老人要的只是‘解释的态度’,老一辈都这样。
其实若耐得下心,不论是跟老金,还是家里亲戚朋友也好,又有什么好争的、好吵的呢?
无非是一个姿态高低问题,就怕人倔脾气。
陆砚向来尊老爱幼,这种事上从不犯倔,是以老金每次在材料收费上又会特别讲‘感情’。
“老金,走咧。”
“去去去!”
老头子倒是挺倔。
时间5:32分,今晚小酒馆约在八点半左右,时间还够悠闲吃个晚饭。
陆砚想到了杨灵和顾南乔,于是拨通电话。
“干嘛呢?你和顾律师吃了吗?”
杨灵正坐在电脑前整理材料,被电话里一问才想起快到饭点。
“在看湿度传感器和结构监测器的合理安装线路。”
“......所以,你们吃了吗?”
陆砚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讨论她的‘智能监测系统’,因为他压根没同意这套方案,两人很可能就‘要不要采纳这套系统’而产生争执。
诚然,他或者她并不惧怕冲突——早先接触下来已经冲突不下三次了——但现在并不是非讨论不可的时候。
“我没有,乔乔她......好像在忙。”
“嗯——”
“嗯?”
“我在想你会用什么理由拒绝我的吃饭邀请。”
“那你想到了吗?需要我帮忙吗?”
“没有,不用!”陆砚轻笑,仿佛回到两人一起吃火锅的夜晚,按响车门,“趁顾大律师不在,你给位置,我请客。”
“可是我并不知道各种卖关东煮的便利店诶。”对方那边也在笑。
“说得我在关东煮那里办卡了一样,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一嘴,杨博士是替我省钱还是在讽刺人啊?”
“嗯,选让你觉得开心的答案吧。”
“这样就不会吃关东煮了是吧!”
“对啊~”
......
陆砚乐意请杨灵吃饭,有多乐意呢?
如果手里有一百块,他能毫不犹豫给她花四十。
至于剩下的六十——
借着暮色,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,他忽然想去理个发,然后顺便叫理发师帮他把眉毛修一下。
帅上加帅最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