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桑宁疑惑地抬眸。
很快,对上了一双明艳漂亮的眼睛。
贺桑宁愣了愣。
虽然跟对方隔着一段距离,可她还是很轻易就认出来,那个人是……盛明月!
上次来京都,她们在餐厅的洗手间遇见过。
因为她们聊傅京宴的事情,所以她对盛明月,印象深刻。
不过,两人也没打过交道,自己认识对方,对方却未必认识自己……
正这么想着,那边的盛明月,却已经朝她这边走来了。
贺桑宁纹丝不动,站在原位,眼神平静地打量着她。
确实是豪门养出来的千金,盛明月长得温婉漂亮,气质温柔,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。
她步伐从容优雅,来到贺桑宁身边后,就主动开口,说:“贺小姐,怎么单独站在这?看起来,和这场合,有些格格不入呢?”
贺桑宁倒是没想过,她会过来搭话。
而且,听这语气,有种说不出的含义。
对方还能一下,就喊出自己的名字,看来……是知道自己的?
那她的主动接近,就是来者不善了?
贺桑宁恍若没有察觉一样,从容地应对道:“嗯,在等朋友。”
盛明月环顾了场上一圈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许知夏身上。
她淡淡地说道:“这是要融入京都上层圈子吗?虽然有人引路,但外来的,终究没那么容易。
京都的圈层,和海城到底不是一个级别,你那朋友,今晚或许会碰到很多冷脸呢。
我倒是觉得,圈子不合适,就别硬融,你说是吧?
人贵在有自知之明!”
贺桑宁哪里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暗讽?
或许根本就是指自己。
她也不是很在意,只轻笑道:“是吗,我倒觉得,不是很难。
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做生意,看得是有没有得赚。
只要是有利益纠葛,总能融入的。”
盛明月不以为意,“仗势的话,那自是可以的,但终究沦为下层,毕竟是外来者,京都这块地,可是阶层分明的。”
贺桑宁也不挑破,语气轻缓地回道:“后来居上,也有一定道理。
至于借势,盛氏集团在京都赫赫有名,盛小姐能出现在这,不是一样借的家庭背景的势?”
盛明月眉眼浮现一抹自得。
她扬着下巴道:“到底还是不一样的,我本身就出生在这圈子,天生有势,哪能和后来居上一样呢?
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,别人却得费尽手段,才能抵达,还是有很大区别的。
不过……你竟知道我的身份?”
贺桑宁神色从容,道:“京都名媛盛小姐,自是听过。”
盛明月也不跟她装傻,直接道:“那你应该也知道,我和阿宴的关系吧?”
贺桑宁缓慢咀嚼了‘阿宴’两个字,心道:叫得还挺亲热。
但她面上没表现出什么,只淡淡一笑,说:“盛小姐是指,差点定下婚约的事情?
据我所知,他没有那个意思,也拒掉了。”
听见这一句,盛明月的眼里,隐隐闪过一抹怒意。
只是很快,这一丝情绪,又被她压了下去。
她像是在强调一样,和贺桑宁说道:“是啊,拒掉了,不过,这只是暂时的,我们的婚约,早晚会恢复回来的!”
听到这话,贺桑宁心里有点意外。
她不明白,盛明月为什么说得这样笃定。
而且,她还以为,盛明月会兴师问罪。
可聊下来,对方比自己预想的,还沉得住气。
“知道为什么吗?”
盛明月直勾勾,盯着贺桑宁。
贺桑宁从容看着她,有礼笑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盛明月骄傲地告诉她:“因为我们门当户对,也因为我们身份相当,阿宴为你,拒掉我们的婚约,不过是一时糊涂。
我从很小的时候,就认识他了,别看他外表冷冷淡淡,对什么都不上心,实际上,他这个人很负责任,做事认真,且很有同情心。
在海城的时候,他遇见了贺小姐遭遇困境,出手相帮,这只是一个人善良的本质。
在和你相处过程中,可能产生了一些情感上的错觉,甚至为你,拒掉两家婚约。
从面上看,他是为你做了不少。
但这不是爱!
阿宴天生冷情,不是会轻易动心的人。
你们之间的关系,就好像是下雨天,他看到路边一只淋雨的小猫,心有不忍,所以过去给它遮挡这一阵风雨。
等雨停了之后,他的脚步,会继续往前走……”
她像是在敲打一样,看着贺桑宁,问:“贺小姐,你可知道,阿宴在京都这圈层人的眼中,是什么样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