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润城还是老样子,还是国樾集团,也就是钟家,撑大半边天。”
“不过段总,期待您接管资逸,公司一定能在您的带领下越来越好!”
“是啊是啊,来,干了!”
...
左右不过都是些这样的话,段策微笑着,举起杯中的白开水,以此代酒,表示谢意。
几人似乎喝上了头,说话也不加掩饰,许是想着段策好几年没有回国,对润城大小皆无所知,对其言七言八。
段策有些心不在焉,金丝框眼镜下是一双狭长锐利的丹凤眼,冷静、审视、没有波澜。
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怎么会是她呢?段策晃晃脑袋,疑心是酒精作祟,可他今晚没喝酒。
同伴看出了他注意力的不集中,“段总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?”
“没什么。”段策收回视线,主动倒了杯酒一饮而下。
看到段策钟煜放开了去喝,几人也都兴致高涨,喊了服务员,“再拿几瓶好酒过来,拿老刘之前存在这的酒!”
“那不是钟氏那太子爷吗?”醉醺醺的胖子突然肘击同伴,“听说上个月刚吞了南城几块地皮。”
“是啊,他可比他爸厉害,这不,前些日子把之前几个公司都收购了,年轻人有魄力得很。”
“那是,养在钟老爷子身边的接班人,能差吗?”
几人哄笑。
钟煜突然起身擦掉赖香珺唇角的奶油,换来她似嗔非嗔的一眼。
这一番动作被不远处的几人看得一清二楚。
段策的叉子当啷一声砸在餐盘上。
“哎他对面是前些日子联姻的那姑娘吗?两人感情还挺好。”
他们的位置能看见赖香珺的背影,穿着裙子,整个人薄薄的一片,因着吃饭头发扎起,露出修长的脖颈,极有气质。
不知道钟煜说了什么,女人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。
“那可不,强强联合,明面上感情肯定得好...”
对面有人诧异,碰了杯,“这你不知道?我上司去参加婚礼了,听说郎才女貌,般配的很啊,这下两家关系可终于缓和了....”
“大家族的事情,谁知道什么真什么假呢?”
“嗨,我那舅舅的女儿一哭二闹地要嫁给这钟家太子爷呢,可惜...轮不到她头上。”
“那最后是谁和钟家联姻的?”段策冷不丁发问。
他知道是谁。
尽管只有背影,但他知道那是她。
“赖宏硕的小女儿,宝贝得很呢。”
“不过段总,说起来,您好像和她一个大学呢!”
有人不解:“段总不也在国外上的吗?”
“本科啊,咱们段总润大高材生好吧!”
“那这么说,赖家的小女儿不是花瓶咯?”
几人话题从学历变成了如今国内的大学排名,润城经济发达,润大也是数一数二的级别。
耳边渐渐嘈杂。
段策又朝下面瞥了眼,酒意上浮,身体微微发燥,他单手解开领子,试图将那膨胀的情绪压回去。
他的酒精过敏依旧没能痊愈,就像这具身体,几年过去了,总能在看到她的时候调动起最兴奋的情绪和最难捱的遗憾。
八年过去,他依然记得转学生登记表上那行娟秀的字迹,那是二人最初的交集。
赖香珺,芒果过敏怎么还要吃杨枝甘露?
赖小苔,他对你好吗?
-
“段总,段总!”
副驾座上的助理回头,跟在段策身边一年半了,助理很少看到他发呆。
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,对于段策的来历,他并不知晓太多,被大老板分配到段策身边时,只晓得他身上仿佛压着山,随时都紧绷着弦。
段策回过神来,“抱歉。”
助理并不觉得有什么,以为是段策太累了,便不去说刚刚打算说的工作任务。
段策垂下眼睫,无目的性地伸出右手,指尖恍若还捏着那张轻薄的纸,没什么表情。
“到哪里了?”
“段总,前面就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