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,艰难地攀爬着,终于来到了距离大梁三分之二的位置。此刻,那根粗壮的大梁就在他头顶上方不远处,仿佛触手可及。
然而,就在他即将触及大梁的瞬间,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夏原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。那险象环生的场面让他的心猛地一紧,根本无法对其坐视不理。
与自己的个人安危相比,何魁更关心的是夏原吉的生死。所以,刚才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,直接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。
这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,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响。声音迅速传开,成功地吸引了朱高煦和那头凶猛的黑熊的注意。
趴在柱子上的何魁,看到朱高煦和黑熊朝自己走来,他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,大声回应道:“要俺出来也可以,你先让那头黑瞎子把夏家小子给放了!”
这句话如同导火索一般,瞬间点燃了朱高煦的怒火。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何魁,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。
朱高煦先是一愣,随后像是被逗乐了一样,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,笑得前仰后合。他的笑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哈哈……有意思,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!”朱高煦一边笑,一边嘲讽道,“小爷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敢跟我谈条件的人,你倒是第一个!”
何魁虽然从未与朱高煦打过照面,但通过观察马骐对他的态度,那种阿谀奉承、卑躬屈膝的模样,他心中已然对朱高煦的身份有了七八分的把握。
于是,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:“小王爷,这可不是俺老何的胆子大,而是您的那些随从们,一个个都像没了卵子的阉人一样,所以您才会觉得俺老何如此胆大包天吧。”
正所谓“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”,何魁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如同一把利剑,直直地刺中了马骐的要害。
要知道,“没卵子”这三个字对于一个太监来说,无疑是一种极其严重的侮辱。
马骐听后,顿时面红耳赤,羞愧难当,他的脸色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般,又红又烫。
马骐怒不可遏,他瞪着眼睛,指着何魁吼道:“你这个大胡子,竟然敢骂我是没卵子的阉人?”
然而,何魁却丝毫不为所动,他依旧抱着柱子,站在高处,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,慢悠悠地说道:“哟,小马公公,您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?俺可啥都没说啊,您自己就承认了呢。”
原来,马骐乃是陈忠的干儿子,自从他攀附上陈公公这棵大树后,便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司礼监随堂太监的宝座。
马骐这个人啊,简直就是和他干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两人都是一丘之貉,臭味相投得很呢!
他仗着自己是陈公公的干儿子,在东厂那可是嚣张跋扈、不可一世啊!
而何魁呢,作为东厂的大珰头,早就对陈忠和马骐这对父子的所作所为看不顺眼了,他们俩狼狈为奸,把东厂搞得乌烟瘴气的。
这不,何魁终于忍不住了,他不仅把心里的不满说了出来,还火上浇油地补了一句:“在场的,除了你马骐还有第二个公公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