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倒巷深处,隐藏着一间不起眼的地下旅店。
这条小巷子的尽头,一扇木门上仅刻有一个狼头,便是这家旅店的唯一标识。
这里,正是马库斯贝尔比倾注全部心血的地方。
马库斯,曾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骄傲,一位以善良与勤劳著称的优秀学长。
二十年前,一次充满探索激情的野外冒险,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。
狼人的爪子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疤痕,尖牙在手臂上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。
他曾蜷缩在社会的阴暗角落,忍受着歧视的目光和唾弃的低语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尝尽了被世界抛弃的苦涩。
然而,赫奇帕奇的坚韧与善良并未因此磨灭。
当他深入接触到那些与他命运相似的狼人,目睹他们在街头流浪、在绝望中挣扎,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被深深触动。
“凭什么?”他曾对着冰冷的墙壁低吼,声音沙哑,“我们只是……只是运气不好。”
于是,这家名为“月嗥之家”的旅店在翻倒巷的污浊中悄然开张。
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炖菜的香气,偶尔夹杂着草药的味道——那是他尝试用最原始的方法为受伤的同伴处理伤口。
旅馆的木质地板在脚步下吱呀作响,墙壁上贴满了歪歪扭扭的招工启事,大多是些体力活,报酬微薄,却是这些被主流社会排斥的狼人们唯一的生计来源。
夜色深沉。
翻倒巷的空气弥漫着各种诡异的味道。
卢平裹着一件半旧的斗篷,兜帽压的很低,遮住大半张脸。
他熟门熟路地拐进一个更窄的巷子。
巷子尽头有一个小门,门上有一个褪色的狼头图像。
这是只有狼人之间才知道的一间地下旅馆,月嚎旅店。
站在门口,朝着狼头眼睛部位,按照“马库斯贝尔比”几个单词有节奏的敲击后。
嘎吱作响的木门自动打开,一股混合劣质麦酒、汗水和淡淡血腥味的热风扑面而来。
店内的光线昏暗,几盏摇曳的烛火,勉强撑起一片光明。
三两个身影散蜷缩在破旧的椅子上,喝着劣质的麦酒。
听到门响,警惕地抬起头。
卢平摘下兜帽。
吧台阴影处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:
“莱姆斯?”
卢平扫视在场的一眼,基本上都是老面孔,然后对着吧台方向说道:
“是我,马库斯。”
阴影处几人有些激动,但同时有些畏惧的看着卢平的身后。
马库斯也仔细看了看卢平身后的巷道,看见没人后这才放心的用魔杖把门关上。
卢平径直走向吧台。
吧台后的阴影动了动,一个身影缓缓挪了出来。
烛火跳跃着,将光芒投射在那张被狼爪撕裂过的脸上,狰狞的疤痕像是活了一般,随着动作微微抽搐。
马库斯粗糙的手指捏起一个还算干净的玻璃杯,用粗糙的布上随意抹了两下,给卢平倒了一杯颜色略显寡淡的黄油啤酒。
他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:
“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,这么说,报纸上那些……都是真的?”
浑浊的眼睛扫过卢平,又瞥向从角落里慢慢围拢过来的几个虚弱身影。
马库斯没好气地低吼一声:
“你们几个凑什么热闹......下一个月圆离现在还远着呢,急着给死神送礼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