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容清隽,身姿消瘦,举止温文有礼,瞧起来是个文弱书生。 大概是她目光太过直接,他似有所察觉,朝她的方向狐疑的看过一眼。之后在短暂怔忡之后,面染薄红,慌忙背过身去非礼勿视。 这一面,林苑觉得对他的印象还成。 至于品行脾性是不是如资料所述那般,得进一步接触了解方知。 镇南王府内,待过来探视的晋王妃走后,晋滁方动了动眼皮醒来。 “世子爷,您醒啦!” 晋滁沉着眼没有回应。其实他早就清醒了,只是不愿搭理那些过来探视的人罢了。 抓着田喜的胳膊起身,这一晃动,他便觉得有些头昏脑闷。 “世子爷可是觉得头晕?”田喜忙道:“御医说了,您这是肝气上逆,气怒攻心了。这两天可得放宽心,好生歇息才成。” 晋滁很快就记起晕倒前的那一幕。 猛一摊开手掌来看,顿时变了脸色。 “玉佩呢?” “在呢,在奴才这呢。”田喜赶紧将玉佩找出来,小心呈递过去:“奴才前头怕磕着了,就给先保管起来。” 晋滁抓过玉佩在手里,不免又想起这先前种种,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。 见他脸色难看,田喜有些担忧道:“世子爷,要不奴才还是先扶你躺下歇着吧。” 晋滁倏地看他:“林三来过吗?” 田喜使劲垂着脑袋道:“圣上遣人来问过了。几位皇子也遣人过来慰问,还送了些药材来……” 晋滁目光陡然阴骘:“你听不懂人话是吧。” 田喜肩抖了下,而后声如蚊蚋:“没。” 晋滁闭了眼,任由那田喜扶他躺下。 “今明两天,我且在府上歇着,你机灵点听着动静。” 田喜明白,这所谓动静,就是让他时刻注意着林三爷那边,可有何反应。 林三爷的反应,几乎也就代表了林三姑娘的意思了。 第8章 真心要与我断 林昌翰这两日进出衙门时,都是闷头快走行色匆匆,瞥都不敢朝那枣林处乱瞥半眼,似乎这样就能告诉自己,那片秋枣挂满梢的枣林下没人。 枣林下蹲着的田喜也权当自个不存在了,伸手向上捞了把枣子,时不时的塞进嘴里嚼上一枚,片刻功夫再噗了声将枣核吐出来。 这日,林昌翰应了上峰吩咐,外出跑个腿去。 在他出了衙门,刚转过一条巷子时,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,却没等他惊异的回头去看,下一刻就被人给从身后勒住了脖子,捂了嘴,拖着就往巷口的方向而去。 林昌翰惊恐的挥舞着双手,双脚擦在地上死命蹬着。 救命!救命—— 他嘴里呜呜着,拼了命的想要发出求救的声响。但那大汉孔武有力,蒲扇般的大手捂在他嘴上,硬是让他半丝声都不露。 林昌翰吓得魂不附体。尤其是当他眼睁睁的见着他那小厮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躺在地上,被人拎着双脚拖走时,更是吓得浑身汗毛倒竖,牙齿打颤。 巷口停了辆马车。 那大汉转为抓扯他的衣裳,连拎带扔的给弄上马车。 林昌翰的嘴巴得了自由,当即嗷了声就要喊人救命。却还未等张口,就被一个枣子给冷不丁打来,恰中他眼眶,当场打的他左眼又酸又痛,淌泪不止。 “你可别号。”这时他对面响起一阵不阴不阳的声音:“咱家耳朵不好,听不得聒噪。” 这掐的尖细的熟悉嗓音,林昌翰就是做梦都不会忘了。几乎是同时他就乖乖的将嘴闭上。 待视线适应了马车里的昏暗,他捂着左眼颤巍巍的往对面看去,果不其然见那人正是晋世子身边的常随田喜。 “田……公公,请问您这是,这是何意?” 田喜连眼角末梢都未曾朝他方向瞥过半寸,只捏着枣子放口里嚼着,嘎巴脆。 到了陶怡居茶楼,田喜率先跳下了车,然后打了车帘,将里头那位给请下了车。 林昌翰头重脚轻的下了马车,白着脸,青着眼,随着那田喜到了三楼的包间。 包间里临窗坐着一人。 那人头上缠了个布条,此刻正歪在黑漆圆木扶手椅上闭目养神。听见门口动静就微微睁眼,朝他方向扫过一眼,然后扯唇冷戾一笑,露出森森白牙。 林昌翰腿肚子打了个转,只觉得那森森的白牙晃得他眼都颤。 田喜见那林三爷迟迟杵在房门口不肯往里走,索性就在背后狠推了一把,然后在外头把房门给阖上。 林昌翰踉跄的朝着对面人的方向去了几步。而后猛地煞住脚。 “世子爷……” 晋滁把铁鞭在掌心里缠着,耷着眉眼,直接发问:“说吧,你家三姑娘是个什么意思。” 林昌翰咽了咽唾沫。 “三妹她,她说……” 此时铁制环扣相击的脆响一滞,空气就安静了下来。 林昌翰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我家三妹说与世子爷大概没缘分,便就到此为止,散了罢。还特意让我跟您转达一句,道是当初因缘则聚,如今缘尽则散,望与世子爷自此一别两宽,各自安好。” 晋滁一动不动的坐那。 林昌翰的眼皮都没敢往上抬半寸。立在那,脚底都发虚。 “哦?听你家三姑娘的意思,是真要甩了我去?” “不不。”林昌翰忙摆手:“是我家三妹自觉配不上世子爷您。” 掌中的铁鞭猝然一握。 铁鞭挤压受力,顿时发出滋啦刺耳的摩擦声。 “她是真心要与我断?”晋滁狭长的眸子盯他,语气变得危险:“还是说,是你长平侯府上哪个胁迫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