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景翰是被抬下楼的。
轿夫把站不稳的王景翰扶了上去,晃晃茫茫抬着走了。
拓跋子衿今日算是看了一场大戏,还挺精彩。
临走时他在苏清澜耳边轻轻说道:“大周你树敌不少,不如还是跟我走吧!瞧你在大周憋屈的!”
没等苏清澜回家,拓跋子衿就先一步走了。
萧逸尘倚在酒楼栏杆上,指尖还转着半盏冷酒,眼底带着消杀之意!
鸿胪寺的官员一脸惆怅,这本是招待人家小侯爷,没想到却弄成了这般光景!
这王大人真的是!该死啊!
今日算是把惊鸿将军也得罪了!哎!
鸿胪寺的官员看着萧逸尘,张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!
萧逸尘扯了扯嘴角,说“大人什么都不用说。你先走吧。”
夜色渐深,萧逸尘面上依旧平静如水,待众人散去,他独自下楼,到转角处,脚步一顿,忽地抬脚踹翻了墙边的盆栽。
那价值不菲的盆景滚落在地,泥土散开,枝叶狼狈地磕在楼梯下。
然而,还未等它彻底倾倒,一只修长的手便轻轻将它扶正。
苏清澜唇角微扬,语气悠然:“瞧着挺贵的,这可得赔不少银子。”
萧逸尘的眸光迎上去,“爷不缺这点钱。”顿了顿,又皱眉道,“你就知道在那老老实实的坐着,不会动手么?”
苏清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但真要动手,未免太过麻烦。
毕竟,灭口一屋子人,善后可不是件轻松事。
她依旧笑吟吟的,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:“可惜了,这盆花可不便宜。”
萧逸尘下意识摸向腰间,却摸了个空。
今日的银钱,全用来给她买糕点了。
正此时,飘香楼的伙计捧着一盒精致糕点走来,恭敬道:“爷,您订的点心包好了。”
萧逸尘沉默一瞬,伙计则盯着地上的碎瓷片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苏清澜轻笑一声,慢悠悠道:“这位爷有的是钱,记他账上便是。”
苏清澜挥退了伙计,唇角噙着三分笑意:“动什么手?我这人最是逆来顺受。”
萧逸尘嗤笑一声:“逆来顺受?好意思说得出口,这四个字怕是你还不会写。”
“也是。”她漫不经心地应着,目光却落在他腰间那柄沉黑重剑上,指尖虚虚一点,“这剑倒是个稀罕物。”
“剑是宝贝——”萧逸尘挑眉,忽然倾身逼近半步,嗓音里压着戏谑,“人就不是了?”
苏清澜轻叹,袖口掩住半张脸,眼底却漾开促狭的光:“这话可不好接。”
“眼光倒高。”萧逸尘哼笑一声,也不知是赞她还是自夸,“走吧,送你回去。”
青石板路上月光如水,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处,到了苏家小院门口,萧逸尘潇洒的摆摆手离去。
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苏清澜朝正屋唤了一声,得了苏母含糊的应声后便闪进闺房。
烛火刚亮,窗棂便“咯吱”一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