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澜脚步一顿。
怎么偏又撞上这等事?
她暗自苦笑,仿佛总被命运推着,听些不该听的秘密。
“哦......那真是......”
一个男声满是低低的遗憾,两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走远。
苏清澜蹲下来,等到周围完全没有了声音,也没有了人才又站起来,准备赶紧溜之大吉!
可刚又站起来,忽然觉得身边一晃,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苏清澜的身边。
苏清澜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惊呼,那男人赶紧捂住了苏清澜的嘴巴。
那人今日身着一袭交领窄袖曲裾深衣,深红如血的衣袍上暗金色狴犴兽纹盘踞,外罩同色宽袖大氅,右臂袒露,腰间玄色织金带紧束,五指宽的革带更显劲瘦腰身。
——分明是寻常官服,偏被他穿得……
啧,艳得灼眼。
苏清澜从未见过萧逸尘披这般浓烈的红。
那颜色噬着雪色肌肤,眉峰如刃,眸若点漆,竟透出几分惊心的秾丽。
“倒是个幽会的好地方。”萧逸尘指尖掠过石栏青苔,忽地侧首一笑,“清澜……你喜欢这种调调么?”
苏清澜尴尬至极,无语至极,萧逸尘怎么越发不要脸了。
“你来尚书府做什么?”
萧逸尘凤眸微挑,目光灼灼地锁着苏清澜,唇角噙着笑:“明面上么,自然是公务在身,私下里……”他向前一步,嗓音低了几分,“当然是来寻你。几日不见,怎么瞧着清减了?过来,让我抱抱——替你称称斤两。”
分明是信口胡诌。
这几日苏清澜养尊处优,半分未瘦,反倒添了几分圆润。
可萧逸尘不由分说,宽袖一展,便将人牢牢裹进怀中。
苏清澜挣了挣,纹丝不动,耳尖倏地烧了起来。
这可是在别人府邸,桥洞之下!若叫人撞见……他简直想凿条地缝钻进去。
“慌什么?”萧逸尘低笑,指尖拂过他紧绷的脊背,“狼利和寅虎在外守着,没人扰得了我们。”
苏清澜送他个白眼。
“对了——”萧逸尘终于松开手,眉梢微挑,语气里掺着几分不满。
“你怎么日日同秦蓁蓁宿在一处?尚书府偌大宅院,难道连一间空置的寝房都腾不出?”
他心中郁结。
刚回京时,萧家众人围得水泄不通,他分身乏术,好容易寻了由头脱身,偏生苏清澜又躲去了尚书府。
去便去了——尚书府那些守卫,于他而言形同虚设。可恨的是秦蓁蓁,竟日日霸着人不放!
当真是……无可奈何。
苏清澜侧身避开他的视线,唇角微扬:"我偏喜欢与她同榻而眠。单独寝房?何必多此一举。"
"哎——"萧逸尘拖长了声调,凤眸半垂,活似个受了委屈的深闺怨妇,"当真是新人笑旧人哭,这才几日光景......"
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活脱脱就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。
苏清澜眼角一跳,只觉额角青筋隐隐作痛......
萧逸尘瞧着眼前满脸嫌弃的少女,唇角微扬:"方才我与秦尚书的谈话,你听去了多少?"
苏清澜无奈地抿唇一笑:"怕是恰好听到了最关键的那句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