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该是多狠的心,才能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事?
或许是命不该绝,他被路过的猎户救下,却已奄奄一息。
毒药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,狼爪撕扯出的伤口溃烂流脓。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,高烧不退,几次濒死,却又硬生生熬了过来。
可等他终于能下床时,宇文战天一家早已奉命驻守边关,一去便是十年!
命运弄人,十年后,宇文砚清竟再次身陷绝境。
那时宇文傲霜奉命征收粮草,可边疆早已被搜刮殆尽。
无奈之下,他只能铤而走险,潜入大周汴京周边。
那里富庶,粮仓尚有余粮,但若被发现,便是杀头的大罪。
就在他秘密收粮时,却在荒野之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。
他浑身是伤,箭伤、刀痕纵横交错,血肉模糊,几乎看不出人形。
一路颠簸的逃亡让他只剩最后一口气,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。
宇文傲霜咬牙将他带回边疆大营,生怕他撑不到救治的那一刻。
林婉清听闻儿子带回一个重伤的少年,亲自前去诊治。
第一眼,她便心头一震——这孩子,莫名熟悉。
她小心翼翼地剪开他染血的衣衫,检查伤势。
刀伤、箭伤、冻伤……每一道都触目惊心。
可就在她翻过他的身体时,目光猛地僵住。
在那伤痕交错的肩胛骨上,藏着一枚淡淡的粉色印记,形如梨花花瓣。
林婉清的手剧烈颤抖起来,眼眶瞬间通红。
这是她的孩子!
这是她丢失了多年的儿子,宇文砚清!
她永远不会认错这个胎记,那是她亲手抚摸过无数次的印记,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痛。
林婉清强忍泪水,立刻唤来宇文战天。
“你看……这个胎记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。
宇文战天凝视片刻,虎目含泪,重重地点头:“是他……真的是他!”
可宇文砚清伤势太重,整整昏迷了七日。
这七日里,林婉清寸步不离地守在他榻前,一遍遍擦拭他的伤口,低声唤着他的名字,生怕他再次消失。
直到第七日,少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。
一家团聚,恍如隔世。
老太太的脸上一片清白!
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佛珠,檀木珠子突然"啪"地崩断,滚落满地。
"不可能!"老太太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,嘶哑得不成调,"你明明...明明被狼群撕碎了..."她浑浊的眼珠剧烈震颤,仿佛看见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。
宇文砚清缓步上前,雪白的衣袂扫过那些散落的佛珠。他俯身拾起一颗,在指尖轻轻摩挲:"祖母,听说你因为我专程在家设了祠堂呢?"
少年忽然绽开笑容,"每日诵经,很辛苦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