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二媳妇出门一看,鸡飞狗跳的刚想嚷嚷,就瞅见宇文战天煞神一般额度目光,立刻住了嘴!
院中一片狼藉,亲兵们正将最后一件紫檀雕花案几抬出东院。
这时,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月洞门后传来。
“大哥何必动怒?二哥不过是遵祖母之命行事。”
三弟宇文逸云摇着折扇踱步而来,一身素白长衫,眉眼含笑,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。
他目光在满地狼藉上扫过,唇角笑意更深:“况且……二哥老寒腿,西院着实潮湿了些。”
本是长辈们的事,晚辈不能插嘴!可是这些人欺人太甚!
宇文逸云终于忍不住说道:“我爹在战场上腿伤三次!每逢阴雨便疼痛难忍。可比什么老寒腿严重多了!”
老三面不改色道:“都是一家人,何必闹得这般难堪?弄得跟宇文家这么大的府邸没地方住一样。”
他这话说得轻巧,却字字带刺。
宇文战天从不是打嘴皮子仗的人。
直接眸色一沉。
“三弟。”宇文战天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,“你今日话很多。”
宇文逸云笑意僵在脸上。
周围,宇文战天的亲兵们无声地围拢过来,铁甲摩擦声令人牙酸。
整个东院骤然安静,只剩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乱响。
恒寿堂的丫鬟匆匆穿过回廊,尖细的嗓音在庭院里格外刺耳:"老太太请大爷、二爷、三爷即刻过去说话!"
堂内,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,满头珠翠随着她拍案的动作叮当作响:"你这才刚踏进府门,就对着两个弟弟耍什么威风?怎么,将军的威风要摆到我宇文家的门庭里来了?”
宇文战天重新打量着这个他养了十年的母亲。
他自认为从未亏待过她。
但却不知竟然养了个蛇蝎在自己身边!
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,"戍边十年,银子年年往家送,陛下的赏赐也都是送到我院子里。今年倒好,不仅银子断了,连陛下的赏赐都敢私吞!回来不第一时间给我请安,反倒去老二的院子闹,你想做什么?还没有天理了!”
老二立即帮腔:"大哥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院子这些都是小事,如今母亲年事已高,最是看重孝道。"
老二偷瞄着大哥的脸色,又补了一句,"更何况大嫂回府半日,竟连母亲的安都不来请,这..."
老二媳妇林氏立即接话,手指绞着帕子:"可不是嘛!大嫂回府半日,人影都不见。要我说啊..."她斜眼瞥向宇文战天,"这将军府的规矩,怕是都忘在边关了。"
老三温声细语却字字诛心:"大哥为国尽忠是好事,但也不能忘了为人子的本分。大嫂这般怠慢母亲,传出去怕是有损将军府的颜面。"
老太太见两个儿子帮衬,底气更足:"你媳妇人呢?莫不是仗着将军夫人的身份,连我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了?"她拍着桌子,腕上的金镯叮当乱响,"这就是大不孝!大逆不道!"
堂下,宇文战天负手而立,玄色大氅纹丝不动。
他冷眼看着母亲和两个弟弟一唱一和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