蛋生难得安分呆在一处这么久,它难过地盯着那扇设了禁咒的门,所谓“谢兄”的光环在这个雨夜里掉落得干干净净,谢临风又成了那只“野鬼”,顺带被一鸟一龙交替着问候了祖宗。
蛋生向来以吃和睡为骄傲,吃得多,睡得死。可今夜不知怎么,它竟在桌上辗转反侧了一宿,第二日听见门轻开的声音,竟遽然炸醒过来。
蛋生跳下桌子,要去喊霜灵子,怎料霜灵子彻夜未眠,比自己更快发现了情况。
蛋生疑窦丛生:“奇怪,从前沐浴都是我来倒水,师父今日瞧着更病恹恹了,怎么还自己亲力亲为?”
霜灵子缩在角落里,心灰意冷:“别问我。”
蛋生正要开口,霜灵子又说:“也别问他。”
第49章搅黄
阁楼门前斜靠着个鲜红的身影,霜灵子目光一转,立刻悬崖勒马,拉起蛋生,说:“走,走!快走!”
然而为时已晚,蛋生不过脑子的怒吼已经到了谢临风的耳朵里。
蛋生新账旧账一起算,破口大骂道:“死鬼,臭鬼!你龙大爷在外面淋了一晚上的冷雨,你倒好?睡我的床,还睡我的——唔!”
“哎呀你可真是糊涂蛋!你的床在楼上,谁睡啦?”霜灵子双指夹着蛋生的嘴巴,让它拳打脚踢,只能乱叫,“殿下早,你也早......早啊!”
谢临风姿势散漫,并不介意暴露自己昨夜没睡好。他懒散地挥手:“我已托人在镇上打点好,西湖甜糕管够。”
“……我有眼无珠!看错了人!管你什么西——”蛋生火冒三丈,闻言一怔,它疑心生鬼,悄咪咪地问:“……啥意思?”
霜灵子:“……”
霜灵子麻木地行了个礼,将蛋生挂在胳膊上,风风火火带走了。
那边影子都快跑没影了,这头晏病睢还在仔细倒水。他将水分批洒了好几个地方,脑子里全是浆糊,进进出出了半晌,都还是神志不清的迷蒙态。
他拎着个空桶,又要去倒水,被门口的谢临风拦下接过。
晏病睢眼尾还有红晕,谢临风指腹一擦,问:“……怎么消不了?”
“问我吗?”晏病睢声音还是哑的。
他脸色遽转,目光又变得凉凉,谢临风一时端详起他来,竟比之前还要新奇。
晏病睢错开视线,说:“别看。”
谢临风笑了下,摁住他的后脑勺,俯身在他眼尾亲了下,这不亲还好,一亲上去,晏病睢那张漠然置之的面具又可怜地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