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贾琏陷害他那一下,如今想想都是面色通红,若不把那书信追回来, 他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,一个陷害自家子侄谋夺子侄爵位的名头落他身上,他还有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吗?
所以,贾政不敢开口训斥。
贾琏没得到他教诲,却也没打算彻底得罪他,好歹是长辈,他得罪太过终究名声也好不到那儿去,就像大老爷说得那样,做得太过反而有人怜惜他了,谁让他贾政是长辈呢,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,倒不如放过一时,留下当个把柄也不错。
旁的地儿吵闹不堪,邢氏那儿,王熙凤没让任何人去闹,赦大老爷难得回家休息,可不能让他再伤了身伤了神。巧姐儿也在王熙凤院子里睡下了,这些日子晒黑了不少,看来也没少吃苦。
几位老太爷老太太赶到荣国府老宅门前时,贾琏正好在正堂听下头人汇报正院的清扫情况,几位老太爷老太太刚刚进门,都不需旁人通报,贾琏一眼就瞧见了,随即赶忙上前问安。
“贾琏拜见各位堂祖父堂祖母,您们可是来问询琏儿父亲的事情?”贾琏规规矩矩行着礼,几位隔房的老太爷老太太这是第二回见他,却依旧得从上到下打量一番。
上次见到贾琏,大家只记得贾琏那一身的邋遢颓废,虽也觉得这孩子孝顺为他惋惜,但终究没放在眼底,到后来也没登门安慰。
这倒也不怪他们瞧不上贾琏,只是原先贾琏的名头比贾赦好不到那儿去,年纪又轻,担不起事却还贪花好色重银钱,平白糟蹋了一副好皮相,是故即便他也授了官,官位还在政二老爷之上,几位老太爷老太太仍真没把他放眼底过。
如今仔细一瞧,这规规矩矩身量依然有些浅薄的贾琏,瞧着精气许多,走路还带着些威视,倒有个世家公子的样。
三老太爷面上挂着慈爱的笑,摸着胡子点头道,“嗯,你父亲呢?前阵子那棺材是什么意思?感情你们父子联合起来耍了一堆人啊!”
贾琏连忙拱手道,“还请几位堂祖父堂祖母不要怪罪这个,父亲也是受了箭伤才不得不除此下策的,如今父亲刚刚歇下,琏儿这便去请示,想来父亲还没睡着。”
“不忙,琏儿说说你父亲身上的伤如何了?”三老太爷倒也不是那种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人,只要知道贾赦安然无恙就好,只要他平平安安,他们老贾家还有希望可言。
近些时日极为老太爷老太太都压力颇大,身上难免疲惫得很,一朝放松下来,是腿也不利索腰也直不起来,半点不想站着说话。
五老太爷那爆竹筒子哪里能憋住话,皱着眉抱怨着,“三哥,咱们站在门口问话三哥什么道理,赶紧进屋喝杯茶休息休息是正经,坐了这么会儿车,五弟我这腰都要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