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气质,贾政从来没有见过,却深受打击。他的大哥怎么可能会有气质!更不可能有这种气质!
他常年与书本为伍,好不容易混出点书香气,却也不过是虚有其表,跟真正的世家大族一比,就显得不够看。
而他大哥呢?一个常年沉迷酒色,身体都被掏空的中年人,两脚软绵连腰杆都挺不直的人物就更别提了。
往日二老爷因着这份书香气质在老太太这儿占了太多便宜,便是他父亲荣国公,在见到他们二人后,也是对他赞誉有加。
所以,这个人必定不是他大哥!绝对不是!所以,他到底是谁!
贾政如此想着,老太太也是如此想法,两人面面相觑后,都蹙着眉捏紧了拳头,似乎在酝酿什么,却没哪个率先开口,只一味盯着贾赦看。
“怎么?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。很惊讶?”贾赦站起身,摆平衣角,“老太太,作为儿子,我已经心甘情愿被你压制多年,也够对得起你的生养之恩了,不过这个家,却不能再这样闹腾下去,不然就该对不起祖宗给的这身荣华了。”
“那么,儿子就告退了。至于琏儿的事,到底为止,往后谁再提起,便是跟我贾赦作对。”大老爷说罢,扫了眼屋子里的丫头,并特意往鸳鸯那里看了眼,这才坦然离去。
他这个人,并不喜欢做事做绝,也讨厌逼得太紧,狗急还跳墙呢,更何况是人。所以,他的一贯主张,都是温水煮青蛙,算无遗策才真正锻炼人。
那种看着自己想要处理的人慢慢蹦跶不起来的心情,简直美妙至极屡试不爽。骤然的一无所有的的确确也更加打脸,但导致的落差太大也是极有可能逼得人来个鱼死网破,何苦来哉。
“你们都推下的。”老太太揉了揉眉心,烦躁至极打发掉屋子里的人。鸳鸯会意,迅速带着下人们离开。
“母亲,您是否也有感觉到大哥的不同?他一昏就是两天两夜,说不准真就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了身,那可就糟了,天晓得那脏东西会干出什么事来。”
老太太没有说话,还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才好。
从刚刚老大的言论中能看出,老大在对待她的态度上改变了许多。不再孝顺的老大,在她这里将彻底不再需要任何东西,也就是说,她没有利用价值了。
她到底是老了,不长在外头走动,以往的一些要紧人脉交集也基本断得差不多,余下的,家里情况跟她们荣国府相差无几,没什么可以利用的,唯一还有权势的,便是王家,偏生王家对老大来讲,形同鸡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