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声音是个好头,不过......就是脑袋里装的估计是水!
"畜生!"甄应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"去年八月,你从应天府卫所提走的那批报损军械,最后运到哪里去了?!"
听到这话,刚还因撞击而头昏眼花的甄瑄瞬间瞳孔骤缩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!
"伯父......我......"
见此,甄应嘉顿时一脸悲凉地闭上眼睛,侧过头,实在不想再看甄瑄一眼。
仅仅从甄瑄这瞬间的反应,他便已然明白,事情千真万确是他做的,而且还被人抓到了把柄。
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。
"说实话!"甄应靖拔出佩剑抵在他咽喉,"否则老子亲手把你剐了祭祖!"
剑锋划破皮肤,一丝鲜血顺着剑刃滑落。
甄瑄瘫软在地,颤抖着吐出真相:"是......是卖给了旅顺口的商人......可、可侄儿真不知那是女真人啊!"
"啪!"
甄应嘉反手一记耳光,打得甄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。
"蠢货!!"他目眦欲裂,"那是五百副铁甲!打造一支精锐都够了!你可知这罪名够诛九族的?!"
听得如此严重,甄瑄突然尖叫起来:"可当时各房都在走私!凭什么只查我?!长房去年还私运了两船盐铁......"
"闭嘴!"甄应靖一剑鞘砸在他嘴上,顿时崩飞两颗牙齿。
血水混着碎牙从甄瑄嘴角溢出,他彻底瘫软在地,裤裆已经湿了一片。
甄应嘉死死盯着这个侄子,突然冷笑起来:"好......很好......"
盐铁的走私那是家族一致决定的,其中获利的银子更是充入公中,岂是甄瑄能比的?
他猛地转身走向祖宗牌位,从暗格中取出一卷竹简——家法!
"拖去祠堂后院。"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按族规第七条处置。”
甄瑄闻言,跪爬着剧烈挣扎起来:"伯父饶命啊!侄儿知错了!求您......"
甄应靖一脚踹在他心窝:"现在知道怕了?私卖军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?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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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后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,甄应靖和甄应嘉一时间相对无言,站在祠堂中央,气氛沉重、压抑。
“我们还有一个昼夜,最迟明日晚上,陛下一定会收到来自京城的消息。”
甄应靖声音忽地冷静,一字一顿。
甄应嘉沉默片刻,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,最终缓缓点了点头,背负双手走进宗祠的中央,盯着高悬的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。
“今日是二月二十日......皇室祭祀前斋戒的最后一天!”
甄应嘉这话,似是说给自己听得,也似是说给甄应靖听得!
见甄应嘉这样说,甄应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兄弟俩之间默契莫测,心中已有了底。
硬扛到底——!
但这其中的风险却让得他们相继无言!
甄应嘉缓缓抬头,凝视着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。
那些黑漆金字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。他深吸一口气,从一旁的取出三炷香,在烛火上点燃。
"事已至此......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"跟祖宗们上炷香吧。"
甄应靖闻言侧目,只见兄长的手在微微发抖,香头上的青烟袅袅上升,在祖宗牌位前盘旋不去。
《大庆祖训》中明令:
百官逢大祀而私祭者,以谋逆论!
他...默默接过香,与兄长并肩而立。
甄应靖盯着供桌上缓缓燃烧的香火,声音低沉地问道:
“大兄,接下来......我们该怎么做?”
甄应嘉缓缓闭眼,再睁开时,眸中已是一片冰冷。
“召集所有人。”
“此刻应天府内,皇帝的掌控的精锐共有四万,若是再加上守备军......”
“那就不要加上守备军!”
甄应嘉冷笑一声,“我们指唤不动徐成,并不代表我们使唤不动他麾下的大军!”
这话让甄应靖的脸色好看不少。
“明天是祭祖的时刻,也是一众大臣乃至皇帝最松懈的时刻!”
“所以我们要快!”
“一个昼夜...也够了!”
“别忘了...江南,可是我们的地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