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同林小将军对打,胜负几分?”楚砚之问道。
“唔。”秦鸢算了算,一本正经道,“约莫一九分。”
“你一他九?”楚砚之一挑眉。
“总不能他一我九呀殿下,否则就该我去当‘林小将军’了。”秦鸢笑道。
楚砚之倒是没想到秦鸢对林冽川评价如此之高,他从方才一直观察此人,相比起他手下的将士们,林冽川身上没有半分肃杀之气,甚至连武功高强之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凛然之气都无一丝,天生一副含笑眉眼,神情之间只有挥散不去的漫不经心。
是个让人不会让人生起警惕之心的人。
他如今倒是有些好奇,这样的人动起手来,会是个什么样子。
到了演武场,秦鸢自然选了长枪,楚砚之本以为林冽川也会选长枪对敌,却没想他站在兵器栏前挑了许久,却只伸手提出一柄长刀来。
二人选定兵器,分立演武场两端,除了楚砚之外没有裁判同观众,只一个眼神相对,二人手中利器便骤然撞在了一处。
这月余,楚砚之日日观秦鸢练枪,对她的进步了然于心,料想她也能在林冽川手下过个百十来招,然二人身影一错,楚砚之眉头微挑,便知自己错了。
林冽川拿着那柄长刀,仍然是那副笑模样,可浑身气势已陡然一变,所有的漫不经心从身上褪去,变得极为宁静。
不同于楚砚之动手时滔天动地的内力压制,林冽川只同秦鸢用普通招式对打,可那刀就像天生就长在他身上似的,总能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突刺出来。
秦鸢应是存了速战速决的想法,出手又快又急,林冽川防了十余招,刀光剑影中,冲秦鸢一笑。
秦鸢暗道不好,点向他右肩的枪却已是来不及收。
电光火石间,林冽川长刀换手,身子一错,右手握着枪尖一拉,左手的刀已顺着枪身,一路滑至秦鸢眼前。
“我输了。”秦鸢卸了力,林冽川也刀花一转,将长刀掷回兵器栏中。
“还不错。”林冽川笑了笑,将她手中的枪接了过来,接着开始细细同她说方才的动作。
末了,林冽川一拍秦鸢的肩膀道,“总归还有时间练,不急于一时。”
秦鸢一愣,知道他已看出自己的枪法是这段时间赶出来的了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,张了张口,却不知要说些什么
同楚知南成亲前,林冽川每次来信,都要问一嘴小妹最近枪法练得如何,后来她为了楚知南决定放弃林家枪,回信同林冽川说了,林冽川便再也不曾问过这个问题。
如今重来,她想林冽川也该懂她的决心。
“林小将军好功夫。”楚砚之适时开口赞道,“我方才观你用刀,你竟是双手皆可用兵器?”
“王爷谬赞啦。”林冽川解释道,“我从小惯用左手,后来习了林家枪,需得改为右手使枪,练了许久才习惯,后来便左右手皆可用了。”
楚砚之闻言,不由得深看了一眼笑着的林冽川。
镇北军的长枪骑兵,要的便是动作整齐,千人同一,才能化身为战场上的杀器,将敌人前线搅成血泥。
惯用左手的林冽川,在这样的骑兵阵中只会格格不入,所以他不得不改用右手,可人生下来的本性要改谈何容易,他如今能做到双手如一,私底下不知吃了多少苦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