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鸢面色淡然,应了一声。
孟长史望着一群人渐远的身影,一拍脑门,这事不好。
这一路上,随行的太监们个个冷脸,皇后叫她去的原因,再明显不过。
怀王府一事,发作不得楚砚之,便来寻她泻火了呗。
因此进得皇后的储秀宫,对上面色不善的皇后,她也恍若未觉异样般恭谨行了礼,端端正正跪好了。
叫起自然是没有的,只听皇后道:“秦鸢,本宫今日叫你来,你可知是为了什么?”
秦鸢心中一乐,自然是知的,可总得给皇后一个口子训她不是,“臣妾不知。”
“好一个不知。”皇后冷哼了一声,“若不是本宫前日召见怀王妃,竟不知你是这般肆意尊大,竟在怀王府做下那等恶事。”
“回皇后娘娘,臣妾只是参加幼妹婚礼,其余之事,臣妾当时也不知。”秦鸢道。
“还敢狡辩!若不是你将被下药一事在晋王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,他会挑那个日子上秦家和怀王府捉人?之前本宫看你是个性子好的,望你能好生相劝晋王,没成想你竟变本加厉,为虎作伥!”皇后怒道。
皇后若是发作她,她还能忍忍,可皇后借着她指桑骂槐,她实在听不下去。
“皇后娘娘此话有失偏颇,晋王殿下领大理寺卿,查案本就是职责所在,大雍严律,殿下不过是按律行事,娘娘若说王爷是‘恶虎’,那不知在娘娘眼中,大雍律法又是何物?”
“你!巧舌如簧,不知悔改!”皇后蔻丹红的食指微颤,气极了似的,“你给本宫滚去殿外跪着!”
秦鸢心中一松,她是赌对了,皇后忌惮楚砚之,否则也不会趁他不在之时才宣她进宫,她至多便是被罚跪,其余的法子,皇后现在也不敢使。
跪便跪了,此时仍是夏末,怎么都比不上寒冬三月罚跪的滋味,她只恨来时匆忙,没穿条厚实些的裤子。
储秀宫人来人往,众人行过秦鸢之时,不免侧目。
秦鸢苦中作乐地想,若不是前世种种,她今日或许也会觉得冤枉难堪,想来生死之间风霜刀剑走过一遭,确实将她的皮磋磨得厚实了不少。
日头西斜,渐渐将她的身影拉长,她默默估算着时间。
她是约莫申时进宫,如今日头已经半落,想必已过酉时,皇后应不会将她拘在宫中一夜,亥时末宫门便要落锁,她兴许便会被放出宫中。
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,秦鸢双腿肿胀,正想不动声色地微挪一挪,便听储秀宫人通报道:“周贵妃求见。”
秦鸢只闻一阵香风飘过,周贵妃目不斜视地路过她,朝皇后寝宫中行去。
秦鸢一挑眉,她倒是没想到周贵妃会来捞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