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——!”
那动静,活像醴泉县衙后厨的蒸饼笼屉被靺鞨熊瞎子踹翻了天!黑葫芦炸开的碎渣子,裹著滚烫粘稠的金红汁液,劈头盖脸糊了离得最近的秦劲和张巡满头满脸。
“嗷——!直娘贼!烫!烫死老子了!”秦劲独臂乱舞,靺鞨药膏混著金红“腌臢汁”,在脸上脖子上“滋啦”作响,冒起青烟,活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炸麻团。他半边膀子刚裹好的药布瞬间湿透,那腥臊臊的熊胆味混著硫磺焦糊气,熏得他自己都差点背过气去。
张巡也好不到哪去,皂色缺胯袍糊满了粘稠物,脸上那道旧疤被汁液一蛰,火辣辣地疼。他豹眼圆睁,顾不上擦脸,横刀“唰”地指向玉台方向:“道胎!飞玉台那边去了!”
只见那团赤金流火般的道胎,被爆炸气浪掀飞,如同颗烧红的铁弹子,“咚”一声闷响,不偏不倚,正砸在玉台中央蛇母那只猩红独眼的位置!
“嘶嗷——!”
一声悽厉到扭曲的无声尖啸,直接在眾人脑海里炸开!玉台上血光爆闪,隨即又猛地黯淡下去,仿佛被砸懵了。那点猩红独眼疯狂闪烁,怨毒之气几乎凝成实质,死死“盯”著道胎落点——道胎此刻正嵌在玉台表面,赤金光晕流转,表面暗金血管搏动得更急,仿佛一颗被强行按进蛇窝的龙蛋,与玉台深处残余的蛇母邪气激烈对抗,发出“嗡嗡”的低沉共鸣,震得整个秘道碎石簌簌直落。
“张木头!”秦劲齜牙咧嘴,顶著满脸“金汁面膜”,独臂想去捞瘫在地上的张仪騫。这小子浑身浴“金”,胸前衣襟被葫汁蚀穿,露出底下蛛网般的靺鞨血咒,此刻那血咒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,在金液浸染下扭曲变形,隱隱勾勒出一头仰天咆哮的巨熊虚影,熊目赤红,凶光四射!张仪騫双目紧闭,七窍都渗著金红交杂的血丝,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“別动他!”玉真公主清叱一声,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。她拂尘银丝急卷,几点黯淡星砂飞出,却不是救人,而是精准地打在道胎与玉台接触的边缘,“北斗定星,锁!”星砂没入玉台,勉强阻住道胎被蛇母邪气进一步侵蚀。她自己也踉蹌一步,唇角那抹鲜红又深了几分,方才强引神霄雷的损耗显然极大。
“真人!张兄弟他…”秦劲急得跳脚,毒膀子牵扯得他一阵抽抽。
“葫灵反噬,佛魔失衡,又强引靺鞨祖灵…此刻他体內如同沸鼎,外力贸然介入,恐引炸炉!”玉真公主目光凝重,拂尘指向张仪騫左臂那狰狞的熊灵图腾,“此乃萨满『血祭通神』后的祖灵反扑,唯有靠他自身意志降伏…或寻大萨满以秘法疏导。”
“大萨满?车夫人还在草原找狼神嘮嗑呢!远水解不了近火啊!”秦劲看著张仪騫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,独眼都快瞪出血来,“总不能…总不能拿靺鞨熊胆膏给他糊上吧?那玩意儿糊伤口行,糊心口怕是要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