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仪騫手腕上的兽牙手串毫无预兆地突然崩裂,七枚泛著幽蓝寒光的冰熊掌骨如离弦之箭般飞旋而出,在他身前瞬间凝集成三道蜂窝状的冰晶盾墙。这些冰熊掌骨来歷不凡,是经过靺鞨萨满用极地永冻层寒气千锤百链淬链而成的,其中蕴含著极其强大的寒力。此刻,在这危机四伏的洞穴中,它们像是被唤醒的守护灵,疯狂地吸收著洞內瀰漫的水汽。眨眼间,盾面便迅速凝结出无数尖锐的狼牙状冰刺,这些冰刺在黯淡的洞穴光线中闪烁著冷冽的光,仿佛是在向逼近的危险示威,又像是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,誓死捍卫著身后的眾人。
就在冰盾刚刚成型之际,紫火裹挟著滚滚热浪汹涌袭来。那紫火来势汹汹,气势犹如汹涌的岩浆洪流,带著毁灭一切的力量,瞬间与冰盾碰撞在一起。剎那间,洞內爆发出滚水浇雪般的嘶鸣,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洞穴內不断迴荡,如同无数重锤敲击著眾人的耳鼓,震得人耳鼓生疼,脑袋也跟著嗡嗡作响。
在激烈的碰撞中,盾面浮现出黑水靺鞨部传承的“霜熊吞日”图腾。这古老的图腾闪烁著神秘的蓝光,仿佛拥有生命一般。图腾中的霜熊栩栩如生,张牙舞爪,似乎在奋力吞噬那炽热的紫火。在它的守护下,五步內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冻结,形成了一层奇异的冰幕。紫火的高温被压缩成一道环状火浪,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冰罩,只能在盾墙外围疯狂地翻涌,暂时无法突破那层泛著蓝光的极寒结界。
然而,紫火併未就此罢休。那外翻涌的紫火突然变幻形態,凝成一条张牙舞爪的恶蛟。这恶蛟周身火焰翻腾,火浪的强度瞬间暴涨三倍。恶蛟嘶吼著,朝著冰盾发起更加猛烈的衝击。最外侧的冰盾在这强大的衝击下,瞬间汽化成白茫茫的雾气,炽热的高温如同一把把滚烫的利刃,划过张仪騫的肌肤,烫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更糟糕的是,眾人脚下原本坚硬的岩石竟开始在高温下慢慢融化,变成滚烫的岩浆。炽热的岩浆不断翻滚,冒著刺鼻的黑烟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。那滚滚岩浆如同恶魔的触手,不断蔓延,逼得他们只能踩著发红的石块,艰难地踉蹌后退。每走一步,都要承受著高温的炙烤和石块的滚烫,稍有不慎,就可能跌入岩浆之中,化为灰烬。
就在张仪騫等人节节败退,陷入绝境之时,他后颈突然触到一丝清凉,仿佛在炎炎夏日里饮下了一口冰水,让他瞬间精神一振。回头一看,原来是二道长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边,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头。
这个平日里总爱在晨课时打瞌睡的道士,此刻浑身沾满了在躲藏时蹭上的岩屑,道袍下摆还掛著几缕从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晶须,显得有些狼狈。但他依旧维持著那副懒洋洋的腔调,慢悠悠地说道:“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。”
说话间,二道长左手隨意一抖,七张泛著霜雾的银符从他的袖中鱼贯而出。这些符纸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,在半空自行摺叠成仙鹤形状。仙鹤们振翅高飞,尖喙精准地啄食著冰盾裂纹里渗入的紫火。每一次啄击都伴隨著一阵“滋滋”的声响,仿佛是仙禽与邪火之间的激烈交锋,那声音在洞穴內迴荡,如同奏响了一曲奇妙的战歌。
紧接著,他手持桃木剑,桃木剑尖挑起张仪騫的一缕断髮,沾著冰盾融水,在岩壁上快速画出道家的“辟火诀”。那“辟火诀”闪烁著金色的光芒,光芒中似乎蕴含著无尽的神秘力量。与紫火相互抗衡,一时间,洞穴內光芒闪烁,紫火与金光交织在一起,让人眼繚乱。金色的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,紫火则如恶魔的火焰般狰狞,两者相互碰撞、纠缠,整个洞穴都被这奇异的光芒照亮,仿佛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。
张仪騫又惊又喜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几步奔到二道长身前,激动地说道:“二道长可算踩著祥云来救场了!您瞅这紫火窜得比朱雀大街走水还邪乎!黄耳兄的尾巴毛燎得比胡商驯的波斯獒还禿,环眼郎那对獠牙都熏成西市炭行的黑煤块啦!”他一边说著,一边还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仍在疯狂跳动紫火的丹炉。那丹炉中的紫火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饕餮,不断吞噬著周围的一切,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。
二道长微微頷首,目光扫过青铜丹炉和周围狂躁的紫火,沉声道:“我察觉到这嵯峨山近日妖气衝天,心中担忧必有大事发生,便前来查看。刚走到此处,就感觉到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,猜想必是有异常,果然遇见你们在此处陷入困境。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,仿佛预感到这背后隱藏著更大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