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如今,他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北越质子,不再是曾经南晋的太子了,他什么身份也没有了,这里谁也不能帮助他。
他当真要在这北越苟且过完一生,任凭敌国的人欺辱吗?
他堂堂一国太子,他不要活得这么窝囊,以前不被承帝重视,但他好歹是太子,好歹是生在自己的国家。
真的不甘受如此耻辱。
他现在除了外祖父,其他的都没有牵挂了。而他以后应该再也没有机会看外祖父,早晚有一天会天人永隔的。
也许,只要死了,这一切都能了结了。就不用受这等耻辱了。裴岐眼眶微红,看着桌案旁边的用架子架起来的一把剑。他薄唇抿紧,紧要牙关,脸绷紧,迈步上前,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剑柄,把那锋利的剑拔了出来。
白色锋利的剑刃泛着一道冷光。裴岐正欲别在脖颈上,手猛然被一细小东西砸到,他手一疼,不禁松开,顿时手中的剑掉落在地。
啷当一声响。
谢骋黑沉着脸,迈步上前,一脚踩上那掉落在地面上的剑,黑沉沉的目光看向裴岐:“殿下,这是要寻死吗?”
裴岐冷着脸瞥他一眼,低下头,没有看他,沉默不言。
神情是异常的冷漠,是一点也不待见他。谢骋冰冷的手按在裴岐的下巴,强行把他的脸抬起来:“殿下,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?”
裴岐被他掐着下巴,眉目微微皱起来,不禁道:“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?”
谢骋脸色骤然冷下来。这么久没见,谢骋又长高了不少,高了差不多裴岐半个头了,现在的气势是愈发的内敛。谢骋眼睛落在裴岐那张白皙俊美而异常的脸上,抿唇:“殿下,你真的很没有良心。”
利用完了,没了利用价值了。现在是一点也不会敷衍他了。哪怕,现在,他们的身份早就天差地别。他好像都不会高看他一眼。
裴岐偏头,想要挣脱开他的手,他冷道:“你我身份就不同,本来就是敌人,对待敌人需要什么良心,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付孤的外公,孤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良心,只不过五十步笑百步。”
“好一个五十步笑百步。”谢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,他微微敛了敛眉眼,掩盖住眼眸里癫狂错乱的情绪,过一会,嫌弃眼眸,黑沉的眼睛继续看向裴岐,握住他下巴的手加紧,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。
裴岐被迫对上他的视线,淡色的眼眸看着那双深邃的黑眸,莫名有些不自在,他错开眼眸,道:“自古成王败寇,要杀要剐随便你。”
“放心,殿下,我不会杀你的。”谢骋看了他一会,松开了他下巴的手,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触碰了一下,撩起那贴在脸上的墨发。
他的手指带着一层浅浅的茧,是握剑握出来的。裴岐被他摸得不自在,不禁侧头躲避开。谢骋看着他躲避,微敛了敛唇,随后把手中那抹墨发放到裴岐白皙上脸庞,道:“殿下,等会举行庆功宴,一起来出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