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谢骋看着他手握毛笔在宣纸上写批注。裴歧注意到他的目光,不禁皱起眉头,谢骋并不是南晋的人,又是北越皇室的,这次回去北越,可能还会成为北越继承大统炙手可热的人物。日后他们必定是会成为敌人。这些日子,因为谢骋的伤,他真的太过于放松警惕,太不注意了。裴歧把地图收起来,塞回装筒里。
谢骋察觉到他的动作,收回视线,黑眸一暗。
裴歧做一会,看了一眼谢骋的身体,把桌面上的信件书籍收拾好,抱在怀里,撩起车帘,迈步下去,对崔实轻声道:“你去找太医来给谢骋来看看伤,顺便把药给换了。”
谢骋看他离去,黑眸愈发暗沉。裴歧吩咐完,抱着书籍信件回到自己的马车。之后,裴歧一般看南晋相关的书本的时候都不会去谢骋那里,只有偶尔消遣的时候才在谢骋的马车坐坐。
夜晚,他们在道上的驿站停留了一宿又再度启程。
队伍已经离京都越来越远,最明显的就是地方的文化越来越偏离京都。相比于京都精细讲究的饮食和诸多繁文缛节,这里的人文风情明显要粗犷一些。
裴歧合上书本,抬手捏了捏眉眼。转身下车。到谢骋的马车。附近的道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凹凸不平,估摸着要到洛州了。过了洛州,再经过邑州,便可到达南晋与北越最近交战的边境处。
谢骋依旧在榻上躺着。裴歧看他的伤口结痂了不少,他身上的伤医治了也有半个多月了,还不能动,看来这身上的伤是着实严重。裴歧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腰间的疤痕。谢骋眉头微微一皱。
裴歧松开手:“怎么还这般疼?”
谢骋看着他身上那件狐毛大氅,只觉得碍眼极了,没有说话。
裴歧道:“孤问你话。”
“殿下觉得呢?”谢骋低沉着声音反问。
“孤又没有受过你这般的伤,孤如何知道。”裴歧淡道。
谢骋黑眸凝视着他不说话。
马车骤然一停。裴歧还没反应过来,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响起。
“殿下,小心!”崔实的声音从外边传来。
听那脚步声,来者似乎人不少。裴歧当即撩起车帘往外边看。几十个手里拿着武器,穿着像是山贼打扮的人骑着马朝他们冲过来,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,裹着黑色的布巾,手里拉着一把弓箭,箭弦拉开,箭矢朝向他们飞来。
崔实拔起腰间的剑迅速把箭挡住,呵斥道:“你们是谁?”
“老子坐不改名,行不改姓,洛州山寨大当家是也。”那中年男子眉眼飞扬,声音洪亮道,“想要走过这里,把东西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