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?
韩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韩毅,嫡长子,母族虽不显赫,但占着一个“嫡”字,在注重法统的士大夫中声望不低。
韩彪,二皇子,母妃乃是开国功勋之后,岳丈更是手握京畿兵权的宿将。
还有那位皇叔韩风,先帝胞弟,在宗室中一呼百应。
这三个人,无论从家世、能力还是声望来看,都是一等一的强援。
他们仅仅是想遵循祖制,留在京城为先帝督造陵寝,尽一份孝心,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要求。
可三宫太后,就因为这么一个“请求”,便直接削了他们的王爵,夺了他们的封地,还将韩风软禁于府邸!
这反应,太过了!
韩川的脑中思绪电转,无数种可能被他建立,又被他瞬间推翻。
他想不通,完全想不通三宫太后真正的利益点在哪里。
而且,这种雷霆手段,固然震慑了朝野,但也等于将三股强大的势力彻底推到了对立面,树敌太快,太不理智。
除非……她们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!
就在他陷入沉思时——
“吱呀——砰!”
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,一股寒风裹挟着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。
韩川眼皮一抬,锐利的目光射向门口。
还未等他开口询问,赵德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,此刻竟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与焦急。
他甚至顾不上礼仪,一个箭步冲到韩川面前。
“嗣皇帝!快!请速速移驾!”
韩川眉峰一挑,并未起身。
这老狐狸,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,今天这是怎么了?
他心中警铃大作,但面上却依旧平静。
“赵总管,何事如此惊慌?”
话音刚落,他鼻翼微微一动,一股极淡,却异常刺鼻的焦糊味,顺着门外的寒风钻入了他的鼻腔。
是桐油混合着木料燃烧的味道!
一瞬间,韩川什么都明白了。
赵德声音颤抖,“诰天殿西偏殿走水了,请嗣皇帝速速移驾!”
他话音未落,身后跟着冲进来的内侍首领柳秦等人,“噗通”一声齐齐跪倒在地,额头叩得地板砰砰作响。
“请嗣皇帝移驾!”
数十人的声音汇在一起,带着哭腔,在这空旷的殿宇内回荡,显得格外凄厉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殿外传来了更加嘈杂的呼喊声。
“走水了!快救火!”
“取水!快!保护陛下!”
金铁交击声,木桶倾倒声,人们惊惶的叫喊声,乱成了一锅粥。
韩川没有说话,只是眉头皱在了一起。
早不烧,晚不烧,偏偏在他这个“嗣皇帝”入住之后烧?
这把火,分明是冲着他来的!
是想烧死他,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
“嗣皇帝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