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四,你给老子出来!” “别跟娘们一样!” “再不出来,我就砍断这对角!” 我边喊边举起雁翎刀。 想用砍断那对角来威胁麻四现身。 “嘿嘿嘿。” 麻四笑声贱兮兮的充满挑衅味道。 “砍断那对角,解开蛊虫的机会就没了,想早死早投胎就只管砍。” “劝你们赶紧进溶洞,抓紧最后的机会。” “最后的机会是什么?”我高声问道。 麻四却没有回答。 甚至连其他话语都没有。 我心急如焚,疯狂吼道:“你把话说清楚!” “给我出来啊!” 张老道长按住我肩膀:“别喊了,他已经走了。” “老张,你知道他说的机会是什么吗?” “我也不清楚。”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。 心情低落的走向昏迷的崔浩。 想掐他人中,但又怕掐错了会让情况更不妙。 于是问道:“他们…都还好吧?” “有没有被麻四的手段伤到?” “被阴魂伤了点阳气,没大问题,扎两针就能醒来。” 张老道掏出卷的像竹简的布囊。 解开外面系的绳子展开,布囊里井然有序的插着银针。 因为经常在各处乡村治病救人,所以张老道长习惯随身带着针囊。 碰到突发急症时,用针灸能快速缓解病情。 “把他们上衣都撩起来。” 张老道长边说边捏出一枚银针。 我赶忙把崔浩上衣撩了起来。 唰! 一根银针扎入穴位中。 张老道长轻轻揉捻银针,随后轻轻提撵。 这是针灸中的行针手法。 揉捻银针时角度小,用力轻,频率慢,时间短为补,反之则为泄。 针灸通过对经络中气的补泄,来达到快速疏通经络的作用。 除了揉捻补泄之外,还有提插补泄,疾徐补泄等行针手法。 当然,我那时候还不懂这些,甚至连穴位都认不清。 对针灸,经络,穴位的认知,是后来习武时才逐渐接触到的。 张老道长五根银针扎下去,崔浩眼皮微微颤动起来。 嘴里也开始呓语起来:“我的头,头。” “头不见了,还我头来!” 纸人都烧成灰了,咋还喊还我头来呢。 难道身上有脏东西没除干净? 我赶忙问道:“老张,他是好了还是没好?” “梦呓而已。” “彻底醒过来就好了。” 张老道长解释一句,转身给石碾子他们扎针。 我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 只要没事就好。 “对了老张,你到底做了啥布置?” 张老道长苦笑道:“用七星钉锁七关,锁住这片林子的地气流动,可以控制地气为我所用。” “你刚才是不是突然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?” “对对,那一瞬间我求生欲爆发,突然觉得力气大的能掀翻一头牛……” 我说的正起劲时,张老道长插话道:“那不是你求生欲爆发带来的力量。” “而是看你快被砍了脑袋,我用阵法把地气注入你身体,给你送去了力量。” “啊?!”我惊讶合不拢嘴。 锁七关真有这么神奇? 听起来比诸葛亮的借东风,七星灯续命什么的都厉害。 这能是真的么? 张老道长看出我不信,解释道:“锁七关并不是随便能做到的。” “只有很特殊的地形地势,才可能锁住七关,而且锁住的范围也非常小。” “那锁七关到底锁的啥?”我好奇问道。 “七关对应的是天上北斗七星……” 北斗七星的七颗星星,在古代有两套名字。 古天文学家称为天枢,天璇,天玑,天权,玉衡,开阳,摇光。 而在道家中,又称为贪狼,巨门,禄存,文曲,廉贞,武曲,破军。 张老道长所谓的锁七关,是以道家观星术为基础,以天地对照为手段形成的阵法。 这套阵法运用起来非常繁琐。 要以天上北斗七星的方位角度,以及各星明暗度为根本,来确定布阵地域的地气流向。 再通过地气流向,对应北斗七星在地面的方位。 最后再在地面对应北斗七星的地方埋下七星钉,从而完成锁七关的操作。 整个过程需要大量的观察和计算,一步错就会步步错。 我听这番讲解时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老张会观星! 观星对于找墓,尤其是找汉代以前大墓,有重要的指导意义。 司马迁《史记·天官书》记载:仰则观象於天,俯则法类于地。天则有日月,地则有阴阳。天有五星,地有五行。天则有列宿,地则有洲域。 这段话代表古人的天地对应观。 认为天上观察到的星象,一定是能对应地上。 甚至古人还绘制出了星野图。 以十二星次二十八星宿,对应地上的扬州,青州,益州,冀州等十二国洲。 因此古代贵族下葬选址时,都会特意观星。 根据星象对应的吉位选择埋葬地。 “老张,你懂星象?” “略懂略懂。”张老道长捋着山羊胡谦虚道。 “我对星象风水挺有兴趣,能不能教教我?”我厚着脸皮问。 学本事,就不能脸皮薄。 “星象和风水可不好学。” “你要真想学啊,我可以教。” “但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。” “我跟师父学了十来年,又自己琢磨了几十年,都不敢说学明白了。” 他这话隐隐透着劝退的意思。 想要让我知难而退。 我却顺杆往上爬:“老张…不对,应该改口叫师父!” “不管有多难,我都学定了。” “师父在上,请受徒……” 我正要跪下行拜师礼,张老道长赶忙拦住我:“别别别!” “你这孩子咋这么冲动,拜师就算了。” “真想学,我可以教。” “但还是叫我老张,出去也别说我是你师父,更别说我教过你这些。” 张老道长话里的意思,似是想撇清些关系。 有点像菩提老祖最后对孙悟空说的话。 估计是因为我盗墓,让他不想跟我有名分上的瓜葛。 不过名分不名分的对我无所谓。 能学到本事就行。 “好,就按你说的来。” “教我真本事就行。” 张老道长笑着点头,结合观星和风水的基本知识给我讲了起来。 这一讲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。 崔浩睁开眼皮醒了过来。 他揉着眼睛看向我,突然神情一紧,鲤鱼打挺蹦了起来。 冲过来用力推着我喊道:“哥,快跑!” “那家伙想要咱们的脑袋,快跑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