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文辉听了我的话，歉意的道：“李阳，给你添麻烦了。痴道人前辈在里面吗？” 我点头道：“在，不过有些喝醉了。” 胡文耀冷声道：“问过痴道人，如果真魂不存在，你就跟我回苍龙山。” 真魂？ 这两个字让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。 关于小脚姑娘，很多想不通的事，一下就想通了。 人死为鬼，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。 而成为灵体，也并非一定要下地府，也并非就不能如人一样生活。 最直接的证据就出现在上古的神话小说《封神榜》里。 在封神榜中，所有参加无量天劫死掉的仙人，魂魄都会上封神榜。 大劫度过后，姜子牙封神，那些人又以亡魂的心态成神，依旧如同之前一样生活在仙界。 类似的灵体，我们就称之为真魂。 而小脚姑娘的眼泪是热的，很可能就是一个真魂。 胡文辉当初见要找的也不是小脚姑娘，而是见到小脚姑娘，佐证了真魂的存在。 难怪他见到小脚姑娘后，会兴奋的说我就是他的副将。 毕竟传说中的东西他的见到了。 不过从胡文辉后续的反应来看，小脚姑娘也并非一个完整的真魂。 但就算不是，能让胡文辉兴奋，想来也是有了真魂的一些表现。 我看着争吵的两兄弟，内心翻涌，好一会才平静下来，低声问了一句：“胡叔叔，我刚才听见你们说真魂额，那婶婶，婶婶她……” 我这话一问出来，争吵的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。 即便是激动的胡文耀，此刻都冷下了脸，一言不发。 良久，胡文辉吐出一口气，见胡文耀不再阻拦，示意我道：“我们进店里说吧。” 我看了眼胡文耀，然后才回到店里，外面黄九和痴道人鼾声如雷，我只好带着他们进了贵宾室。 胡文辉这时才回答我刚才的问话道：“你婶婶三年前遇到了一些事，人已经不在了。” 他说得很平静，但眼神和略微颤抖的声音都表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。 瘟神没有见到胡文辉之前，一直都很沉默，现在的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，一言不发。 能看得出来，他对胡文辉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。 胡文辉说着，把手伸进怀里，颤抖的拿出一口巴掌大小的魂棺。 不大的棺材上，左边雕刻着复杂的道纹，右边雕刻着大乘佛经。 这是一口养魂棺，用这样的棺材，证明里面的魂魄残缺，甚至是即将飞散。 胡文辉小心的把养魂棺放在桌子上，我开启灵眼，朝着小小的魂棺内看去。 里面阴气弥漫，佛与道两种力量交织，共同构筑出一道锁魂的大网。 而在这张锁魂的网里，躺着一个女子。 我在没有见到人的时候，一直都在想，能让胡文辉不惜脱离苍龙山的女人，肯定非常的美丽。 但我看到的女子长相很普通，她在魂棺里像是睡着了一样。 不过细细观看，就发现她的灵魂只有一半，下半身的裙子下面是空的，而且即便是处于养魂的符文和经文内，女子的魂气依旧在缓慢逸散。 这是一具残魂，而且残破得非常厉害。 至于为何会变成这样，那应该是另一个故事，也是胡文辉心里的痛，我也不好问，而是问道：“胡叔叔，魂魄如此残缺，即便有变成真魂之法，她……婶婶还能复原吗？” 胡文辉道：“我拜访过密宗大佛，得到的答复是可以，唯一的问题就是真魂如何而来，这个问题我追寻了数年无果，一度怀疑真魂不存在，直到在那老宅里见到了那姑娘……” 胡文耀这时插了一句嘴道：“就算有办法，你凭空制造出一个真魂，你想过后果吗？” 按照传说来分，真魂就是所谓的神。 一种是册封，如封神榜里的亡灵一样。 另一种就是供奉。 而且这种供奉还必须是众生供奉，如山神、河神、土地公那样，吸收香火，化为小神。 我现在总算明白胡文耀说的后果是什么了。 如果这个世上，出现了人为的造神，那会变成什么样？ 很多现有的格局都会打破，人的想法也会跟着变化。 毕竟死后能够成神，吸引力恐怕不亚于永生。 我无法去想象后果，但能感觉得到，胡文辉要做的事，绝对不是好事。 一时间我也不敢插话了。 胡文耀和胡文辉也不说话，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。 几分钟后我才不自在的笑了声道：“两位胡叔叔，你们也别吵了，好好聊聊。时间不早了，我要回去了。” 胡文辉叹了一声，明白我的意思，有些无奈，也有些失落的道：“你回去吧。我留在店里，痴道人醒来我还有些事要问他。” 我急忙跟胡文耀也打了个招呼，出来把黄九提到肩膀上担着就出了门。 来到外面，我才长长的吐了口气。 这个世界太大了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事。 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能吻合这个社会的需求。就拿三阴教来说，在我们看来是残忍，是邪恶，可在他们看来，那或许也是一种追求。 当然，三阴教的所作所为自然不能和胡文辉要做的事相提并论。 只不过他们的结果都一样，都是不被认可。 真魂…… 我摇了摇头，没有去多想，自然也不想牵连进去。 毕竟那可是造神，涉及的东西太多了，一步踏错，很可能就是坠入无底的深渊。 走出步行街，我准备打车回去。 但就在我准备在路边招手的时候，前方的巷子口突然出现一条大黑狗。 是黑皇！ 身为流浪狗，它出现在街头巷尾倒也不奇怪。 不过它像是在等我一样，见我看到它，朝着我摇了摇尾巴就进了巷子里。 我心里困惑，转身就跟了上去。 巷子里灯光灰暗，我跟着走了十来米就看到了黑皇，不过它此刻正蹲坐在一个黑衣人身边。 我顿时戒备起来，当初黑皇跟我，我就有些怀疑，照理说流浪狗不太可能成精。 现在看来，身边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它原来的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