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州颔首,欲言又止。
“我们在一家牙行,找到了驸马的消息…不过…”
他偷瞥了一眼沈长乐的脸色,心跳的声音比说话声音还大。
“不过,那家牙行把驸马当做逃奴,已经…已经发卖了…”
“放肆!”
沈长乐猛地一拍桌子,吓得那人顿时俯伏在地,抖个不停。
“牙行敛人奴,竟不查问身份出处?简直岂有此理!”
知州抖若筛糠,却也不能不回话。
“驸马…驸马好像中了,中了毒,目前好像五感出了点问题,暂且,说不了话…眼睛也…”
“什么?”
什么叫五感出了问题?
说不了话,目不能视?
沈长乐只觉下腹一紧一紧地痛。
不由抓紧了椅扶。
“还等什么?还不快去解救驸马?”
沈长乐起身,知州跟着她脚尖的方向,像陀螺一样,在地上转了个圈。
“殿下莫急,下官已经派人过去了…”
“本宫等不了!”
她顾不上身后的劝阻,兀自出门上马。
把知州都看呆了…
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公主,竟然…挺着这么大的肚子,骑马?
这要是出点什么事,让圣上知道了…
莫说官职,他怕是连小命也要丢了!
无暇多思,他赶紧扶着乌纱帽,在手下的搀扶下,笨拙地上了马。
好不容易控好马头,沈长乐已经行出几十米了。
只得夹紧马腹,打马扬鞭,紧跟上去。
依照衙兵引路。
沈长乐很快被带到一户三进宅院门前。
那里已经被县衙的衙兵围得水泄不通。
沈长乐下马,玄雀白雉快速上前搀扶。
知州紧跟其后,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殿下,殿下等等下官…”
衙兵一听知州对沈长乐的称呼,顿时全都跪了下来,向她问安。
她无暇顾及那么多,只是扶着肚子喝问知州:“江辞安呢?”
县令来见,跪地回话。
“殿下,我们正在与林员外交涉,他女儿…不肯放人。”
“林员外?”
“公主有所不知,林员外的二叔公是先皇身边的内侍总管,故而林员外在沮阳,多受尊崇…”
沈长乐目光愈发凌厉。
“这么厉害的人物?先皇身边的内侍总管,竟比本宫架子还大?”
知县俯身,不敢多说。
沈长乐瞥了身后的墨清峰一眼,大步入内。
那林员外竟还稳稳坐在主位,好言哄着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:“…闺女啊,这奴才又不会说话,又是个瞎子,你非要他做什么啊?”
“他长得好看!我就是想要!”
小姑娘胡搅蛮缠,不住跺脚。
沈长乐才走到门口,就看见了摆在正厅的硕大金笼…
还有奄奄一息,倚靠在笼子里的…江辞安。
“公主殿下驾到——”
随着一声通传,众人都傻眼了。
那对嚣张的父子也急忙起身相迎。
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沈长乐竟会亲自过来,慌张地跪在地上跟着众人行礼。
他那女儿却还是没有认清事情的严重性,嘟着嘴巴护在了金笼前。
“你是不是也是来抢我的哑奴的!我不给!我不给不给!”
中年男子大惊,急忙跪行过去拉女儿跪下。
那小姑娘却还是跋扈得很。
“我不要,我不要把他给别人…”
沈长乐拳头攥了又攥,再不给他们机会。
睨着跪在身后的知州,冷声问道:“对当朝长公主不敬,该当何罪?”
知州一抖,颤声回话:“该…斩首。”
“战时贪图玩乐,折辱阵前主将,该当何罪!!”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