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我们村祖上几代都是渔民,靠江吃江,不说大富大贵,也能勉强吃穿不愁。”妇人不知想到什么,忽地叹了口气,“只是最近水龙王动怒,降下天罚,沧浪江上一直不太平!村里外出捕捞的渔船翻了不少,损失惨重……”
“什么水龙王,明明是妖怪!阿爹就是被它害的,病才一直治不好!”小女孩顶着被太阳晒红的脸,愤愤不平道。
妇人赶忙制止:“阿苑,不要胡说,被水龙王听到是要惹来祸事的!”
“本来就是!如果真的是水龙王,那它不应该保护阿爹保护大家吗?为什么会伤害我们?!”
有时候大人受天地俗尘桎梏考虑太多,倒不如一个孩子洞悉事实。
宋溪亭不禁对这个小女孩投去赞赏的目光。
“你叫阿苑?”宋溪亭走到女孩跟前蹲下,展颜一笑,“勇敢说出自己的见解,这很好,但是下回对阿娘的态度可不能这么凶了,阿娘会伤心,还会晚上躲在被窝偷偷哭呢,知道了吗?”
这大约是从宋溪亭嘴里说出来的最真诚动人的话了。
陈争渡视线落在他后脑勺,眼底雪消冰融,漫上一层浅淡的笑意。
阿苑眨着眼睛,听话地点了点头:“对不起阿娘,是阿苑的错。”
妇人欣慰笑道:“乖,阿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——两位客官既不会杀鱼,想来也不是经常烧火做饭的。如果不嫌弃的话,可以来我家尝尝我做鱼的手艺!”
“好哇!肯定比我夫人做的好!”
宋溪亭打趣了一句,起身帮她们收拾摊子。
试问哪里能最快了解到魑蛟的情况,无外乎常年和沧浪江打交道的渔民!
宋溪亭在看到这对母女的刹那就明白了陈争渡的想法,从善如流上前攀谈,果然问出了关键信息。
妇人口中的“水龙王”大抵就是魑蛟了。
魑蛟在沧浪江为祸许久也没有人来管,原是附近渔民认为此乃“水龙王”动怒,降下天罚,所以没有及时上报给青州府衙。
若非魑蛟意外袭击了剑宗仙船,恐怕至今无人关注。
来到陶家渔村,已近日暮时分。
袅袅炊烟从各家烟囱升起,远处江上斜阳倾泻,偶有几只白鹳低空飞过,将波光粼粼的江面点缀出两分水墨颜色。
“两位贵客先坐,我去厨房烧菜!阿苑,你陪客人聊聊天。”妇人进屋后就去厨房忙碌了。
宋溪亭和陈争渡坐在两个竹凳上,不难看出,这屋中很多家具是手工制的,做的人心灵手巧,每样物品都经过精心打磨,才变成现在的模样。
“这些是我阿爹做的,他还教我做了这个竹蜻蜓。”阿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竹蜻蜓,很珍惜地摸了摸,低头道,“可自从阿爹生病后,他就没力气再做了。”
宋溪亭问:“你刚才说你阿爹是被水龙王害的,为什么这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