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寒意从纪苭卿脚底攀升,直至将纪苭卿整个人裹挟起来。
萧庭风的密室里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?
这些画难不成全都是萧庭风一个人画的吗?
观察画纸泛黄的成度,纪苭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有些画都是十几年前画的,而有些则是近期画的。
简直细思极恐。
纪苭卿终于意识到,萧庭风或许也不是什么正常人。
她双腿有些发软,整个人还未缓过神儿。
原来那些越隐忍越克制的人,内里或许就越疯狂越偏执么?
此地实在不宜久留。
可就在她转身就要出去的时候,却又与身后之人忽然对上了眼眸。
有那么一瞬间,纪苭卿头皮发麻,差点叫出声来。
萧庭风双手负在身后,眼眸暗沉似幽深寒潭。
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笑,明明与之前一般无二,可偏偏纪苭卿却咂摸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。
萧庭风每前进一步,纪苭卿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。
“王妃怎么进来了?”
纪苭卿握紧了手里的那一叠信封,努力扬起一抹笑容:“不小心碰到了机关……”
萧庭风一扬眉:“究竟是不小心还是蓄意?”
纪苭卿不发一言,她发现自己再往里退便只能任人宰割。
于是纪苭卿心中一横,在萧庭风靠近她的那一瞬间与萧庭风错身而过。
她转身就要逃,却又被萧庭风握住了手腕。
男女力量悬殊,更何况对方还是萧庭风。
萧庭风只稍稍用力,就将纪苭卿拉入了怀中。
他的声音低沉沉的:“你听我解释。”
纪苭卿怂如鹌鹑,不停点头:“我听,我一定听!”
她虽然这么说,眼睛却在咕噜噜的转着,想着到底怎样才能逃出生天。
萧庭风只觉心中愈发堵塞。
他唇角抿起,眉头也皱了起来: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?”
“相信,怎么不相信!”纪苭卿用坚定的眼神回望萧庭风,但萧庭风盯着她的时间越久,纪苭卿便越发不坚定。
“罢了。”
两人对峙许久,终究还是萧庭风松了她的手。
“你什么都不记得,或许也不曾放在心上过。”他自嘲道。
纪苭卿云里雾里,根本没听懂萧庭风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她举起了手里的信纸,却又转而放下。
纵然迟钝了些许,纪苭卿也意识到,现在绝对不是和萧庭风提离开的最佳时机。
她几乎可以称的上是落荒而逃。
回到寝殿里的纪苭卿惊魂未定,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。
真是好奇心害死猫。
倘若她从一开始就不进密室,也不会与萧庭风弄得这般尴尬。
纪苭卿现在浑身都不自在,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妙。
她总觉得,即使自己达成了与萧庭风的三月之约,萧庭风也不会放她离开。
夜半三更时,萧庭风照旧与纪苭卿同榻而眠。
这次换纪苭卿睡不着觉了,她何止睡不着,甚至还刻意离身侧之人远一些,紧紧贴着墙面睡觉。
纪苭卿简直悔不当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