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嵘皇宫,朝晖殿中。 承帝正在批阅奏折,手中朱笔挥毫不断,一旁的王不歇一直伺候笔墨。 这时,由远及近,一个皇城护卫军领着温重良慌慌张张朝大殿奔来。 “陛下,不好了,不好了!八百里加急军报!” 他喊着进殿,一到殿中便猛地扑倒在地。 温重良也不敢耽搁,随着他一并跪在了地上。 见状,王不歇走下去,呵斥道: “放肆,擅闯朝晖殿,惊扰陛下,你该当何罪?!” 王不歇代表的是承帝,温重良悄悄抬眼,果然见承帝已隐隐有不悦之色。 他连忙出声解释道: “属下乃三皇子殿下身边的军师,名唤温重良,奉殿下之命,七天七夜赶回京都,求陛下救命!” 听到这话,承帝手中朱笔微微一颤,笔下墨迹随即晕染了原本写好的批注。 他却顾不上这些,只随手甩开朱笔,追问道: “加急军报?救命?你既说是吾儿亲封的军师,便一五一十仔细说来。” 王不歇见他一条伤腿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便吓唬道: “你若敢有半句虚言,便是欺君之罪,株连九族!” “遵旨!” 温重良咽了咽喉头,把边境发生的事悉数告知承帝,当听到辛徽海战死沙场,秦嵘军大败时,承帝只觉眼前一黑,身躯缓缓向后倒去。 王不歇眼疾手快,吓得连忙奔到他身边,扶住他,将他靠在龙椅上。 “陛下,您可要挺住啊!” 承帝缓了缓,才好了一些,可他再开口,嗓音已沙哑无力。 “你说得,可都是真的?” 温重良眼中有泪,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。 “千真万确,那云晋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那些害人性命的毒蛊,不仅害死了辛老将军,更赢得了这场战役,我军死伤无数,是辛老将军拼了自己最后一口气,掩护众军撤退。他临死前拜托陛下,一定要护住辛小将军。若非如此,殿下绝不可能放任辛老将军牺牲!” 此话一出,承帝的眼眶瞬间湿润了,连一旁的王不歇都忍不住偏过头去偷偷拭泪。 承帝强行压下心中戾气,赤红着双眼,问道: “将军遗身,现在何处,可有与你一道回来?还有,三皇子呢?” 温重良被问得心中一阵生疼,他哽咽道: “陛下,这正是要求您救命之处啊!那云晋狡猾,且不留余地,趁着我军虚弱,势要斩草除根,殿下为了护住辛小将军,只得带着残军撤退。谁知,那云晋何等卑鄙,辛老将军战死后,他们竟全然不顾一点道义,扣下了老将军的遗身。辛小将军醒来后悲痛欲绝,殿下心中惭愧,命我等护送辛小将军回京调养生息,而他……他……” 承帝心口都跟着一颤。 “他如何了,说!” “殿下他甘愿前往云晋为质,换回辛老将军遗身平安归国,只怕如今,早已无法挽回!” 说罢,温重良整个人伏地,再不敢抬头望高位上的承帝。 承帝听到这里,彻底承受不住,只觉脑海中猛地响起一阵嗡鸣声。 医老给他的续命药本就戒骄戒躁,更不能大动肝火,如今却是急火攻心,避无可避了。 只见承帝气得站起身,一掌狠狠拍向桌案。 “云晋小贼,胆敢辱吾至此!!!” 话音刚落,承帝浑身颤了颤,随即两眼一翻,口中狂喷出血沫。 此景吓得众人皆大骇,纷纷大喊: “陛下!” 王不歇更是吓得腿都软了,惊呼着承帝。 承帝整个人却什么也听不到,只重重倒在龙椅上,整个人都昏了过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