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皖回来后躺了两日,精气神终于好了些。 她终于踏出房门,去到凝宵正殿寻裴文月说说话,免得裴文月担心。 开春了,三月初,天气总算暖和了几分,没那般寒冷了。 裴文月此刻坐在殿中,今日换的是一身宽敞的衣裳,冬日里常穿的袄服都叫卿卿收了起来。 她今天看起来面有忧色,不比往日那般活泛,就连苏皖进来了,她也没有发觉,还在发呆。 “公主好像有心事?” 苏皖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进来,裴文月这才猛然回神,果然遥遥就见到一道款款身姿。 裴文月连忙提起几分精神,有了些笑脸。 “苏姐姐,你总算来了。” 苏皖走了进来,笑着问道: “公主刚刚在想什么?” 裴文月听了后,脸有些维持不住了,垮下去几分。 “不是本宫,是皇兄。” 苏皖一听这话,顿时心又提上几分,不夸大说一句,她是再听不得什么裴懐哪里有事的话了。 一担心,就连一张俏脸也染了几分苍白,看上去有些病气,显得整个人都楚楚动人,惹人几分怜惜。 只见她顿时禁不住握紧了椅柄,紧蹙眉头,问道: “你皇兄怎么了?是不是那一日受伤的地方有什么不妥?” “啊……不是不是,苏姐姐莫要多虑。” 裴文月怕她多想,又见她一张小脸苍白如纸,连忙否认,才又叹息一声说道: “今日,本宫怎么也寻不到皇兄,只在毓庆殿里看到王元弋。最近宫里氛围不好,东宫禁足,父皇身体不适,本宫总想多和皇兄说说话……唉,本宫平白说这些做什么?总之,本宫觉得皇兄去哪都会带着王元弋的,好端端人不见了,留王元弋一个人在毓庆殿的,真是奇怪。” 苏皖听完后,焦急问道: “他去哪里了?” 裴文月深吸一口气,‘唉’了一声。 她左右各使了眼色,卿卿便说: “都不必伺候了,大家一起下去吧。” 苏皖见状,也稍稍偏头,对身后的墨音说道: “我这里你也不必伺候,一起出去等着吧。” 墨音从小伺候在苏皖身边,何其聪慧,自然听从。 “是,小姐。” 待众人一道出去,殿中唯剩裴文月和苏皖二人。 裴文月这才朝苏皖压低声音,说道: “从前和姐姐说过,皇兄与本宫并非真正的血脉兄妹,姐姐可还记得?” 苏皖顿时点点头,不知不觉也同样压低声音。 “此事重大,小女谨记在心,日日提心吊胆,不敢忘怀。” 裴文月略微缓和几分神色,安慰她道: “倒也不至于到提心吊胆的地步,姐姐切莫因此忧心挂怀,不然皇兄要是知道了,怕是要怪本宫。” 她抬起手,指尖轻轻按在太阳穴那边,说: “皇兄与本宫既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,自然,本宫那远在广灵寺的母妃,也就算不上是皇兄真正的母妃了。” 话说到这份儿上,苏皖渐渐有了些眉目,只是仍有点云里雾里,不敢随意揣测。 裴文月说完这句话,抿了抿唇,到底还是抬眸对苏皖说了实话。 “……今日,是他生母的祭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