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别,以后,再不见了。
出了镇子,徐恩回直接往座椅上一躺,独霸天下。
“人家半夜过来分明是有意图的,恐怕巴不得教人瞧见,让你跳进河里也洗不清。你倒是好心,把人送回家还护着人名声,生怕她落个骂名。啧,真不知道说你烂好心还是滥好人。”眼皮子摇摇欲坠,她随意找点话题聊。
曾如玉豁出脸皮前来示弱,甚至把话挑明了,只等林江一句话,她就肯悔婚不嫁。
若林江有丁点动摇,事情便是另一个结局。
车帘外,男子温文声线飘进来,“世道对女子尤为苛刻,女子生存已是不易,何苦临了还来为难。你也说了往昔已矣,日后,各自安好便罢。”
徐恩回睁眼,歪头,隔着车帘瞧男子背影,唇角一点点弯起。
坦坦荡荡,顶天立地,不外如是。
“好生看路,别把马车赶进沟里,我摔一跤无所谓,就怕我祖父明儿把你喷得一身唾沫,埋汰。”
男子再开口时,嗓音带了忍俊不禁笑意,“好。”
一场盛宴过后,太阳升起。
玉溪村村民们很快恢复如常日常。
下地干活回家吃饭,这就是他们生活。
平平凡凡,踏踏实实。
太子住在村子里,崔敬送完圣旨后自然也没往别处去,在晏家院子安顿下了。
待睡醒了,整理好仪容,即往书房拜见。
去书房的路上一路掌自个嘴,玉溪村的酒水太香醇,加上有个徐老头报复似的拼命给他灌酒。
公公喝大了,生平头回起得比主子迟。
“殿下在这里住了一年多,皇上皇后虽然未曾催促,但每日里甚是挂念。如今殿下身子已经大好,行踪又已暴露,该是时候回宫了。”行礼请罪后,崔敬试探着提起正事。
他这次来除了送圣旨,身上还领了皇命的,就是接太子回京,否则哪里至于动用到五百羽林卫。
听他这话,杜嬷嬷心头意动。
在玉溪村的日子很平静很舒心,她自然喜欢这里。
但是她也想回宫去。
皇后还是个小娃娃她就在旁伺候着,虽名为主仆,嬷嬷心里却是把皇后当成女儿疼爱亲近的。
上次一别已经一年有余,怎么可能不挂心。
娘娘惯了她在身边伺候,也不知道这一年多,身边新人得不得用。
而且殿下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,自也当回京开始笼络自己的人脉,不可能一直在乡间将养。
晏长卿偏头,书案旁就是西窗,阳光已经洒落进来。
窗那边,青石小径尽头,就是通往前院的垂花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