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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凌尘(1 / 2)

“凌尘!死哪儿去了?水缸见底了不知道?等着老子用鞭子请你吗?”粗嘎的咆哮如同破锣,狠狠砸碎了清晨的寂静。

凌尘(玄霄)正低着头,用一把钝得割手的柴刀,费力地劈砍着一截冻得梆硬的湿木。他身上的灰布短袄单薄,根本无法抵御这深冬的酷寒,每一次挥臂,都牵动着遍布冻疮的手臂,带来钻心的刺痛。他动作笨拙,效率极低,旁边堆积的柴火远少于其他人。

听到这声咆哮,他身体猛地一颤,如同受惊的兔子,脸上瞬间堆满了卑微的、讨好的笑容,扔下柴刀,踉跄着跑向声音来源——一个穿着厚实棉袄、挺着油肚、满脸横肉的管事。

“来了来了!王管事息怒!小的该死,小的这就去挑水!这就去!”他点头哈腰,腰弯得几乎要折断,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谄媚。那卑微的姿态,引得旁边几个同样在干活的杂役投来鄙夷或麻木的目光。

王管事鼻孔朝天,冷哼一声,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凌尘鼻尖上:“哼!废物点心!手脚比娘们还慢!这个月的例钱,扣一半!再磨蹭,晚饭也别想吃了!”

“是是是!管事教训的是!小的这就去!这就去!”凌尘连连应声,脸上笑容不变,甚至带着一丝感恩戴德,仿佛扣钱是天大的恩典。他飞快地抓起两个巨大的、结着冰碴的木桶,脚步虚浮地朝着山涧的方向跑去。转身的刹那,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漠然,与脸上卑微的笑容形成触目惊心的割裂。

挑水回来,沉重的木桶几乎压垮他瘦弱的肩膀,水泼洒出来,浸透了他单薄的裤腿和破草鞋,立刻结成冰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刚放下水桶,负责丹房柴火供应的李执事又叉着腰站在了灶房门口。

“凌尘!过来!”李执事声音尖细,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凌尘,“上个月送去的柴火,湿气太重,差点坏了赵长老一炉‘凝气丹’!你说,该怎么罚?”

周围的杂役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目光复杂地看向凌尘,有同情,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麻木和看戏的冷漠。

凌尘瑟缩了一下,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深入骨髓的、习惯性的讨好笑容,小跑过去,深深鞠躬:“李执事息怒!都是小的不是!小的该死!下次一定…一定晒得干干的再送去!”他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

“哼!下次?这次怎么算?”李执事三角眼一眯,伸出手指搓了搓,意思不言而喻,“这个月的灵石份额,我看你也用不上,拿来抵罪吧!”

克扣灵石!这几乎是断绝了一个外门杂役仅有的、微乎其微的修炼希望!几个杂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但无人敢出声。

凌尘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脸上血色褪尽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他死死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,眼中瞬间涌上屈辱的泪水。他颤抖着手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、脏兮兮的布包,里面是三块下品灵石,灵气稀薄得可怜。他双手捧着,如同捧着救命稻草,却又不得不奉上,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:“执…执事…小的…小的孝敬您…”

李执事一把夺过布包,掂了掂,脸上露出满意的贪婪,鄙夷地哼了一声:“算你识相!滚去干活!再出差错,打断你的狗腿!”

“是…是…”凌尘失魂落魄地应着,转过身,脚步踉跄地走向柴堆。在无人看见的角度,他低垂的眼帘下,那屈辱的泪水瞬间蒸干,取而代之的,是比万载寒冰更冷的讥诮与杀意。很好,灵石?本座记下了。待他日,定让你这蝼蚁,连本带利,用命来偿!

晌午,膳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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