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傲慢狂妄,说出的话却是一个让人想要拼尽全力去挑战碰撞的事实。单于逊心里清楚,他要打败裴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然而不容易才想让人挑战。
尤其是对他这样聪明桀骜,嚣张自负之人。
“这可说不定。”单于逊手指在裴初的发间穿梭而过,按住裴初的肩膀,凑近他耳边低声轻笑。
“林子琅,我们还会再相见的。”
***
牵着马回来的时候,楚君珩正等在城门口,他其实没必要等他,但脚就像在地上扎了根,“私房话说完了?”
他这句话说出口的便知语气不太对,犹如一个拈酸吃醋的小怨夫,楚君珩顿了一下,表情有些难看。从前他也会吃谢庭芝对裴初的醋,就像老醋坛子和酒酿混在一起,酸中带涩,又苦又辣。
他往往会抱着裴初撒会儿酒疯,心里难受昏胀的情绪,也就随着那些嚎啕抱怨和怀里人任他胡作非为的体贴发泄出来。
但现在这些感情,就像是闷在坛子不能见光,隐晦沉闷,不得章法,却在日渐发酵。楚君珩唾弃自己,就好像被这些年纨绔浪荡的表象侵蚀了心。
他一向厌恶自己的父亲,在他生父死后移情别恋的人,后院充实,庶子不断,楚君珩少时因此忍受了不少屈辱和嘲笑,人人都觉得他世子之位坐不安稳。
他也因此学着他父亲,流连花丛,恣意妄为,身边有的全是一群狐群狗党,酒肉之众,他最混顿迷惘的时候遇见一人给他撑伞,满腔怨怼嫉愤的静王世子,好像在一瞬间寻到了个安稳的地方,浑浑噩噩的人生突然有了一个目标与方向。
这么多年过去,他依旧追着当年的影子不放,就像是依旧身处那年人群拥挤的上元节,他夹杂在人潮里使劲追使劲追,却一次次与那人的衣袖擦肩而过。
然而不知什么时候,他的酒肉朋友里,多了一个林无争,人潮来来往往没有停留,家人朋友的冷眼张牙舞爪,那个影子在他面前时近时远,而他一回头,林无争跟在他身畔,端着酒杯为他指点江山。
他按他的话做了,与谢庭芝渐渐打开生疏,却好像依旧隔得很远,是因为对方说自己心悦林无争,所以求而不得吗?还是说,自己没有胆子去靠得更近?
亦或是......
他一抬头,正是对他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的裴初,裴初倒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酸,毕竟这些年楚君珩对谢庭芝用情之深被他看在眼里。
就连当初在风月陵问楚君珩是不是吃醋,也以为他是在吃谢庭芝的醋。他这会儿只是单纯的觉得单于逊那些有些毛病的话不太好说出口。
就连他话里传达的信息都有些居心叵测,所以裴初轻轻的‘嗯’了一声,转移话题,“我成亲那日,你没来喝杯喜酒,阿愔亦是惋惜,你......”
他话还没说完,楚君珩就退后了一步,手里的折扇松松紧紧,脸上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一个像是想要对他说声‘恭喜’,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的动作上。